柳絲絲端坐在老夫人旁邊，一句話也沒說，看似乖巧的她，眼底卻滿是幸災樂禍，她還挑釁的和柳月言眨眼睛，放佛在說，柳月言，就算你出來了又如何，還不是照樣被老夫人管轄着。
柳月言也不惱，隻是淡淡的坐在老夫人對面道：“你有什麽資格管我？我現在和尚書府已經斷絕關系，不管做什麽，和你有半毛錢關系嗎？”
她的話，讓老夫人再次氣的杵了杵拐杖，神色激動。
“柳月言，你這是在用什麽态度和我說話？”
許是因爲太激動的原因，她的臉也跟着抖動，頭上簪子也随着動搖搖擺。
柳月言撐着頭，當做沒看到老夫人發火的樣子。
“不知道你希望我用什麽态度和你說話呢？畢恭畢敬？然後和你回尚書府任由你打罵管轄？老夫人，我看你是白日夢做多了吧。”
“你不嫌棄惡心，我還嫌惡心呢，識相的，就别老是在我面前晃悠，對于你，我用奇葩來形容也不爲過。”
“叫你老夫人，你就蹬鼻子上臉倚老賣老是嗎？你不尊敬我在先，我爲何要尊敬你？爲何要對你畢恭畢敬？” 柳月言神情懶懶的，就那樣般歪着頭和老夫人對視，嘴角挂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尚書府那群人，她是真的惡心到極點，一個個打着長輩的名義，仗着身份的權利對人爲所欲爲，還想要将人全部操控在手心。
這樣的人，她是真的找不到詞語去形容了。
要和她斷絕關系的是尚書府，要和她和好的也是尚書府，要她滾的是尚書府，要她回去的還是尚書府，要陷害她的是尚書府，現在卻又眼巴巴來找她。
真是什麽理都讓尚書府的人占完了，合着當她是軟柿子，想捏就捏是吧？
泥人還有三分脾氣呢，更何況她還是吃軟不吃硬的。
若是這些人态度好些，好言相說，她倒是可以和他們品茶細談，偏偏這一上來就是一副我是大爺，你必須聽我話的樣子，讓她很是不爽。
“放肆。”
老夫人重重拍着桌子站起來，蒼老容顔一抖一抖的，拿着拐杖的手也哆嗦，她氣的臉色通紅，随後一下子喘不上氣，連忙再次坐下。
站在她身後的老嬷嬷連忙上前給老夫人順氣，柳月言就那樣淡淡的坐着，看也沒看老夫人一眼。
許久，老夫人才平複下來，柳月言那淡然的樣子，差點又讓老夫人一口氣沒喘上來。
“柳月言，在怎麽說，我也是你的祖母，這就是你對祖母說話的态度嗎？”
見來硬的不行，老夫人直接打起了親情牌。
柳月言聽到這話，一下子沒忍住笑出來，她眸子帶笑道：“祖母？我記得有些人曾經說過，庶女，是沒有資格叫你祖母的。”
“更何況從我和尚書府斷絕關系開始，我就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老夫人還是請回吧，若不然，我便讓人将你丢出去。”
她已經沒耐心才繼續和這些人糾纏了。
老夫人氣的咬牙：“你敢。”
她不相信，柳月言真的會讓人将她丢出去。
在怎麽說，她也是柳月言的祖母，不管她做了什麽，說了什麽，柳月言都必須聽着，必須受着，這才是身爲孫女應該做的事情。
柳月言勾唇，從石桌旁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老夫人：“那就試試吧，長羽，給我把老夫人和她的人丢出去。”
說着，她給了長羽一個眼神，長羽會意，上前幾步，朝着老夫人身後的老嬷嬷而去。
那老嬷嬷便是上次來柳月言院子的人，上次被丢過一次，自然長了教訓，她連忙勸解着老夫人。
“老夫人，不如我們就走吧，上次就是柳月言将我給丢出去的。”
說着，眼神還有些後怕，腳步後退幾步，那肥胖的身子更是抖了抖。
老夫人聽了老嬷嬷的話，心底也有些發慌，卻又不想失了面子，便坐的更爲端坐的道：“怕什麽？我就不信她敢。”
話說完，那勸解的老嬷嬷被長羽一把抓住，在衆目睽睽的朝着大門扔了出去。
“哎喲喂。”
那老嬷嬷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巨大的撞擊力和疼痛讓她叫出聲，整個人疼的龇牙咧嘴。
這麽被人丢來丢去的，她這一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
當那老嬷嬷被丢出去時，老夫人的眼皮跳了跳，緊接着長羽走了過來，眼看着就要抓住她，老夫人猛然站起身。
“夠了。”
“柳月言，你既然這麽不識好歹，就别怪我了。”
說着，杵着拐杖往門外走去，柳絲絲連忙跟上，扶住老夫人走出去，臨走前，惡狠狠的瞪了眼柳月言。
柳月言勾唇，她從未想過要将老夫人丢出去，在怎麽說，老夫人也是她的長輩，就算在不尊敬，也沒到将人丢出去的程度。
所以剛才，隻是讓長羽吓吓她們而已。
柳月言伸了個懶腰，随後擡頭看了看天色，輕輕抿唇道：“長羽，你和我去一趟亂葬崗吧。”
甯姨娘死了，她從尚書府那邊打探到，老夫人根本就沒有将甯姨娘葬入柳家祖墳，而是随便叫人找了張席子裹住埋掉。
那辦事的小厮見老夫人如此不在意，便直接将屍體丢在亂葬崗。
甯姨娘于情于理，是她的姨娘，既然屍體沒人埋，她不介意去找到埋掉。
亂葬崗在郊外的一座荒山上，四處到處都是參天大樹，終日不見陽光，一進去，便感覺到陰森森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腳踩在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周圍偶爾還能夠聽見狗叫的聲音。
荒郊野嶺的，哪來的狗。
柳月言微微皺眉，和長羽對視一眼，放慢腳步，朝着狗叫聲而去。
“汪，汪。”
越往前走，越是陰森，狗叫聲也越來越清晰。
柳月言和長羽悄聲躲在大樹後面，眸子卻是輕輕的朝着狗叫聲看去。
隻見那堆滿屍體的地方，站着個蒙面暗衛，暗衛牽着狗，似乎在尋找什麽，随後，在一名屍體上摸索了下，便牽着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