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不管做什麽,一舉一動都十分好看,就連最爲尋常的吃飯,在他那裏,便變得十分有觀賞性。
果然長得好看,幹什麽都好看。
“好,我答應你。”
僵持着的墨龍城終于松口,他咬牙切齒的話,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傳進柳月言耳朵,恨不得将柳月言吃了的目光,讓柳月言想忽視都不行。
“城王早這麽上道不就行了嗎?錢貨兩清,麻煩城王先将錢給我吧,畢竟城王的名譽,在我這裏,可是0。”
意有所指的話,讓墨龍城氣血翻滾,想到了那日他婚禮上的事情,每每想起,他都覺得那是他的恥辱,這賤人,居然還敢提出來。
“來人,将銀票給她。”
墨龍城死盯着柳月言,恨不得将柳月言的連戳幾個窟窿,柳月言裝作沒看到,一張臉,笑成了花。
爽快,從來沒覺得這麽爽快過。
墨龍城那吃了屎一樣的表情,讓她心裏痛快不已。
銀票交在柳月言手上,柳月言看了看,放在長袖裏收好。
“那麽城王就先請回吧,我明早定當到你府上拜訪,現在天色這麽晚,我想城王也不願意對着我一宿吧?”
墨龍城神色氣的通紅,甩袖離開,他怕在待下去,他會忍不住一巴掌打死柳月言。
墨龍城剛走沒多久,屋内的墨凡南也起身走出來:“柳小姐,果真是個秒人。”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說完便離開了,看得柳月言微微皺眉,這墨凡南,到底想幹什麽。
她可不認爲墨凡南隻是來看戲的。
人全部都走光了,墨連殇放下筷子,看了眼湯圓,湯圓立刻惶恐的上前将碗筷全部撤走。
墨王的眼神,真的好冷啊。
“公布自己的身份,就不怕将自己置身危險嗎?”
冷冽的話帶着絲絲别的意味,柳月言并沒有聽出來。
她淺淺笑着:“怕,爲何不怕?可我低調的時候就那麽多人想要我死,危險和麻煩一重接着一重,既然我低調不能讓他們懼怕,那就高調到讓他們恐懼。”
隻有隻有,那些人才不敢随意對她出手。
至于危險她也想過了,無非就是一些勢力得了什麽病或者有什麽疑難雜症會來找她罷了,亦或者,有些人窺觑她的醫術。
僅此而已。
她可不認爲,自己本身會讓别人感興趣。
“你若是有事,盡管找我便可。”
墨連殇留下這句話,深深的看了眼柳月言就起身離開,寬大的披風擺動,轉身,便消失在那門外。
柳月言無奈的揉着額頭,墨連殇對她這麽好,倒真是讓她有些不适應啊。
到底是什麽時候,他們兩個人之間關系變這麽好了?
墨連殇,又是站在什麽立場對她好呢?她隻是個平凡人,也會有七情六欲,雖然從未談過戀愛,可也會愛上别人。
墨連殇,你若是沒有多餘的心思,就别做出讓人誤會的舉動。
柳月言起身,朝着屋内走去,剛走進去,一樣東西從窗戶飛進來掉落在她腳下。
是畫卷。
彎腰撿起來,放在桌子上攤開,上面的畫像,讓她暮然瞪大眸子,素手拿起油燈靠近些許畫像,仔細的觀察。
這是她?
不對。
這不是她,可這畫像上的人是誰?爲何和她這麽相像,難道,這便是月姨娘?原主的娘親?如同以前湯圓所說,真的是和她一個眸子裏刻出來的。
除了這個解釋,她想不出來别的可能。
到底是誰将這畫像給她的,對方有什麽目的?
她曾經不止一次想要探查關于月姨娘的事情,可絲毫沒有進展,不管問誰,找什麽證據,全部都沒用。
好像月姨娘隻是曾經存在過,卻未留下絲毫的印記一般。
畫像上的月姨娘想必是年輕時畫的,很美,有種異國風情,眉宇間全部溫柔,想必月姨娘生前,是個很溫柔的女子。
隻是這般溫柔的女子,卻淪落風塵成爲花魁。
咦。
柳月言似乎發現什麽不對,這月姨娘的長相,仔細看,居然和甯姨娘有幾分相似,倒不是什麽眉宇間相似,而是那種氣質,那種異國的氣質。
記得第一次見到甯姨娘的事情,甯姨娘一看,便不像是天朝人,而月姨娘也是,這模樣,分明就不是天朝的人,倒像是其他國家的。
這到底怎麽回事?淪落風塵的月姨娘,不是天朝的人?那麽月姨娘爲什麽會到天朝來呢?她的目的是什麽?真的隻是因爲柳正強看上她才将她帶到尚書府的嗎?
柳月言覺得,這畫像,将她從一個疑點帶向了更多的疑點。
河畔對面的閣樓上,穿着藍色長袍的男子背着手,從這裏望去,還能夠隐約見到柳月言房内微弱的燈光,他轉身,金色面具十分顯眼。
“主子,屬下有一事不明,你費盡周折從太子宮中拿出這畫像,就隻是爲了給柳月言看嗎?”
如果是的話,那也太不可思議了。
暗衛的話,讓男子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柳月言此人很聰慧,正好我們也在追查月姨娘的事情,借住她的手來查,豈不是事半功倍嗎?”
“讓你們辦的事情怎麽樣了?”
暗衛恭敬的道:“已經辦好了,主子要現在就去嗎?”
男子嗯了聲,風吹過,男子的身影已然出去幾米遠,他速度很快,隻是幾個跳躍便消失在了夜色中,再次出現,是在甯姨娘的房中。
甯姨娘此時還未睡覺,隻是端坐在房内借着那油燈繡女紅,明顯有些憂愁的她,好幾次都紮到自己的手。
油燈猛然朝下壓了壓,燭火也跟着晃着。
甯姨娘放下女紅,神色突然帶着解脫:“你終于來找我了。”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快到,她什麽事都沒有做,就來了。
男子随意的背着手站在甯姨娘身後:“既然知道,那也不用我多說其他的了吧?”
“你在天朝潛伏這麽久,卻什麽消息都沒有帶給我,早已違背我們當初的諾言,所以現在,是你履行諾言的時候。”
男子平靜的說着,語氣沒有絲毫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