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吵鬧?”
眸子落在安生的身上,安生回來,那麽身旁這個,定然就是柳月言。
心裏有個大概,墨連殇走過去,并未拆穿柳月言身份,她帶着鬥笠前來,證明不想讓人知道她身份。
“墨哥哥,這人誰啊,見到本公主居然沒有絲毫禮儀。”
墨連殇一到,墨月月就自動跑過去,刁蠻的她,開始撒嬌起來,看得柳月言雞皮疙瘩都出現了。
“公主,父皇已經派人來叫了,你可以回去了。”
淡淡的話,有着絲絲疏離。
偏生墨月月就像沒聽見似的,撅起嘴:“我不管,你若是不和我一起去,我便在墨王府住下。”
“來人,送公主回去。”
墨連殇懶得和童月月糾纏,隻是派人送童月月,他轉身,給了柳月言個眼神,柳月言便和他一起朝着書房走去。
這一幕,讓童月月恨恨的跺腳。
“什麽嘛。”
她的眸子裏,全是埋怨和怨氣,眼角瞥見那幾個還在頂着水的丫鬟,揮手,重重的将幾個丫鬟推到後轉身離去。
書房
柳月言走進去,将鬥笠摘下,露出精緻容顔。
這書房,布置的倒是很簡約,不雜亂,幹幹淨淨,書架上擺滿書和軸卷,屋内散發着淡淡的墨香。
輕甩長袖席地而坐,柳月言從懷中當着墨連殇面将紙條拿出。
紙條有些泛黃,似乎有些年月,攤開,裏面字迹并未被指然,上面的字,看得一清二楚。
“憐殇。”
這是何意。
她皺眉,紙條上隻有兩字,其餘的,再也找不出任何異樣。
伸手将紙條放在書桌上:“這是在墨凡南帶走屍體牙齒内找到的。”
咦。
等等。
憐殇,分開讀,不正是憐妃墨連殇嗎。
均是取自二人最後一字,這紙條若是被皇帝看見,定然會猜想屍體和墨連殇之間的關系。
這是偶然?
還是蓄意爲之?
墨連殇自然也看出紙條寫的意思,神色未動,站起身,将紙條放在燭火上燒掉。
“有人蓄意爲之。”
“紙條雖泛黃,卻并未經曆多久時間,我記得有種紙,隻要是放上兩日時間,就可和年色悠久的紙一般。”
墨連殇淡淡解釋,将這幾日的事情串聯起來。
他太過于擔心屍體的事情,做事也有些沖動,現在冷靜下來可以發現,這事,其實有很多漏洞。
比如:皇帝自然是下密旨給墨凡南,外人怎麽可能知道?恐怕連皇帝自己的貼身太監都不知道吧。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洩露消息。
這就是最大的疑點,果然是關心則亂,他向來冷靜,卻因爲這事亂了分寸。
柳月言撅眉:“那你打算怎麽做?”
該她做的事情,她都做完了,現在該墨連殇親自上場。
“自然是,給幕後之人,狠狠一擊。”
……
回到尚書府,丫鬟小厮們見了她,眼底全是幸災樂禍,再也不似以前的尊敬。
柳月言心底隐約覺得,定然有事發生了。
加快腳步,回到清雅院。
“果然。”
喃喃自語的看着四周,清雅院熟悉的面孔全部被換掉了,屬于她的東西,也被丢的一幹二淨,裏面的丫鬟,全部都是面生的。
呵。
難怪當初她要蘇雲心幫忙的時候,藍月會那麽痛快答應她離開,原來是在這個主意。
“二小姐,老夫人有請。”
面生的嬷嬷突然出現,闆着臉不卑不亢的說着。
老夫人?
柳正強的媽回來了?
這個老夫人湯圓曾經給她提起過,老夫人在柳月言十歲的時候不知道什麽原因,去了寺廟吃在念佛,再也不過問尚書府的事情。
柳正強是個大孝子,對于老夫人的話言聽計從,老夫人要在寺廟待着,柳正強自然不會阻攔。
現在居然回來了。
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拾她?
呵。
恐怕這背後,藍月和柳絲絲,沒少煽風點火吧。
跟着嬷嬷去了距離柳月強院子不遠的閣樓,還未走近,便聽見裏面傳來歡聲笑語,似乎在讨論什麽高興的事情。
閣樓這邊的院子很大,很寬闊,比起柳正強住的院子,奢華無比。
一個吃在念佛的老夫人,住這麽奢華的屋子。
恐怕吃在念佛,是給别人看的吧。
“老夫人,二小姐來了。”
嬷嬷進去禀告着,柳月言剛踏進去,屋内的歡聲笑語就停住,四周,變得沉靜起來。
“給祖母請安。”
柳月言規規矩矩的彎腿行禮,并未跪下,老夫人從來都不喜歡庶女,心底,隻喜歡嫡女,隻要是嫡系的,她就寵愛無比。
就憑這點,她就不需要在刻意讨好這個老夫人了。
“祖母?妓子生的女兒,還不配叫我祖母。”
蔑視的話,帶着無比厭惡和不滿,柳月言還未開口,隻聽老夫人繼續道:“這麽多年,你就府裏就學了這些規矩?”
“見到我,連下跪都不會嗎?”
劈頭蓋臉,便是一頓責罵,言語間,盡是對柳月言的厭惡。
柳月言幹脆擡頭,這才看清屋内的情形。
藍月、柳絲絲、柳夢羽、甯姨娘、婉姨娘全部都在,每個人都規規矩矩的坐好,唯獨柳絲絲坐在老夫人身邊,精緻容顔笑的全是得意。
看來剛才的歡聲笑語,就是老夫人和柳絲絲發出來的啊。
“我在和你說話,啞巴了嗎?”
老夫人敲了敲手上的拐杖,蒼老的容顔不怒自威。
“不知老夫人想要我說什麽?認錯嗎?還是接着就給你下跪嗎?”
她淡淡的開口,不卑不亢。
老夫人明擺着是要找她的茬,她不管表現的在卑謙都沒用,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故意讨好?
有些人就是這樣,讨厭你,就是讨厭你,不管你做什麽,在那些人的眼睛裏都是錯的。
“放肆!”
老夫人重重拍了拍檀木桌子,眼底全是怒氣。
“你就是這麽對我說話的?果然,妓子生的女兒,就是這般沒有教養。”
“養的一院子丫鬟也是,個個不知禮數不說,還生了一副狐媚子樣,知道的,是做丫鬟,不知道是,還以爲是來勾引家主的呢。”
老夫人不斷數落着,将柳月言貶低的格外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