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離今天整個人都不對勁,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
墨玄離轉身,不在看柳月言:“月言,我還有些事,改日再來找你。”
“墨玄離,你今天要是離開,我這輩子都不會在理你。”
柳月言清冷道,眸子始終沒有從墨玄離身上離開。
墨玄離是她最爲重要的朋友,她不希望兩個人之間有什麽隐瞞或者猜測,很多時候,一些感情,就是因爲猜測和隐瞞才變淡,然後越走越遠。
越走越陌生。
“墨玄離,告訴我,你到底在隐瞞什麽?”
每個人都有秘密,她不該讓墨玄離全盤托出,畢竟她也有事瞞着墨玄離,可這不一樣,墨玄離都站在和她敵對的狀态,她怎麽還能夠袖手旁觀?
她沒有起身,隻是坐在軟塌上,她在等,等墨玄離告訴她。
墨玄離終于轉身,眼底全是複雜,是柳月言看不懂的神色:“月言,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三哥?”
他問的十分認真,認真到,讓柳月言不敢随便回答。
“我不喜歡……”
“可是我明明看到三哥抱着你上馬車,你不是也沒有拒絕嗎?”
柳月言話說一半就被墨玄離打斷,他神色有些激動,後退幾步,搖搖頭,離開了。
腳步很急促,背影看起來,卻很落幕。
“……”
柳月言眉頭緊皺,因爲入秋涼爽感到舒心的心情也變得糟糕起來。
内心深處莫名有些煩躁,怎麽也平靜不下。
墨玄離到底怎麽了,好端端的,爲什麽會突然扯到墨連殇身上?
還未想出個苗頭,穿着黑色衣服的暗衛就出現在柳月言屋子,暗衛神色平淡,散發着肅殺的氣息
“柳小姐,我們家王爺有請。”
暗衛伸出手,指着外面。
那架勢,似乎柳月言就算不去,也會強行将柳月言給帶去。
柳月言腦海裏想了想,大概能夠确定是誰找她,沒猜錯的話,是墨凡南,現在是多事之秋,而墨凡南找她,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因爲皇後的事情。
她沒有同暗衛糾纏,隻是乖乖的跟着暗衛離開尚書府,長羽端着茶杯進來,見到暗衛的時候下意識拔劍,柳月言阻止她,搖搖頭。
“長羽,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來。”
墨凡南不會對她出手,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長羽将劍收好,點頭。
她是小姐的暗衛,小姐的命令就是一切。
尚書府門口,停着輛低調簡約的馬車,馬車旁邊站着的,正是墨凡南。
墨凡南今日換了便裝,穿着普通料子做的袍子,盡管如此,那谪仙般的容顔依舊很吸引人。
果然應了那句,長得好看,穿什麽都好看。
“南王爺。”
她淡淡的開口,神色不明。
墨凡南伸手:“柳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這裏是尚書府門口,說話諸多不便,難免會被尚書府的人盯上。
柳月言知道這個道理,沒有多問,跟着墨凡南走到離尚書府不遠的湖邊,涼涼秋風襲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早知道多穿點衣服在出來了。
“南王有話直說吧。”
她主動開口,不喜歡彎彎繞繞。
湖水緩緩流動,還能夠看見船夫劃着船走過,蕩起陣陣漣漪。
墨凡南指着那原本很平靜的水:“你看這湖水,明明平靜無比,卻總有人想要激起浪花,劃起漣漪,打亂平靜的規則,柳小姐,你說是嗎?”
他收回手背在自己身後,神色平淡,披散在肩頭的墨發微微飄揚。
柳月言聽懂了他的意思。
這個,算是警告嗎?
“湖水流動,容納百川,船夫靠水而生,爲的不過就是活下去,沒了水,他們也就沒了生活的來源,明明隻是小小的願望,卻總有人想要船夫不得安甯。”
“既然有人想阻止船夫活下去,那麽船夫,自然要反擊,将這湖水,激起千層浪。”
墨凡南想玩指桑罵槐的遊戲,她奉陪到底。
他剛才的意思,不就是說争鬥,是皇宮是王爺之間的事情,這是争鬥的規則,而她卻不自量力的将這規則給打破,随意插手。
但是他可曾想過,這些根本就不是她想插手的,亂世之中,每個人都想尋得庇佑,她不過也隻是個俗人,自然要懂得活下去的規則。
皇權至高無上,他們的命令便是一切,她不能違背,皇權要她救人,她就必須去救,皇權要她閉嘴,她就必須閉嘴。
她畏皇權,卻不懼皇權,她懂得反抗,懂得爲自己謀得一席之地。
别說今日來的是墨凡南,就算來的是太子,她照樣不會讓自己臣服于警告和皇權。
“柳月言,不得不說,你真的很聰明,從前到現在,我幾乎從未正式看過你,因爲在我的眼底,你就是個小小的庶女,解決你,比解決一隻螞蟻還容易。”
“但是現在我不這麽認爲了,你根本就不是螞蟻,而是老虎,一個不備,就會被你咬傷,我知道你會醫術,卻不知道你醫術這麽高明。”
“想必川烏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你覺得,在面對我秘密洩露的時候,身爲漩渦中心的我,會怎麽做呢?”
墨凡南微微側身,平淡的眸子和柳月言對視着,眼底,有殺意和遲疑。
他對柳月言有興趣,前提是建立在柳月言不威脅到他的情況下,現在的情況,明顯是柳月言已經威脅到他,并且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皇後的事情一旦洩露出來,他絕對脫不了幹系,柳月言沒有證據,但是不知道爲什麽,他相信,隻要柳月言出手,肯定能夠找出證據。
他做事,向來對自己很有自信,偏偏這一次,栽到柳月言手裏了。
柳月言退後幾步,和墨凡南保持距離,那殺意,她感覺到了。
當自己秘密洩露的時候,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殺人滅口,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話将秘密說出去。
“王爺在說什麽呢?什麽川烏?那日我去皇宮,隻是爲皇後治病而已,皇後得的,不過也隻是種讓身子虛弱的病罷了。”
“月言是個庶女這一點不假,但是正因爲是個庶女,所以才懂得明哲保身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