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說完,柳月言撇了眼甯姨娘,然後轉身離開。
湯圓連忙跟了上去,柳月言走的很快,湯圓追上去後跪在了柳月言的面前:“小姐,對不起。”
湯圓的聲音微微顫抖,神色全是自責和掙紮。
是她将小姐給牽扯進來的。
如若不是她,小姐肯定不會管這檔子事。
“湯圓,甯姨娘到底是誰?和我的姨娘有什麽關系?”
甯姨娘那容貌,分明就不是天朝人士,怎麽會嫁給柳正強?
“小姐,奴婢求求你,你不要問了,唯獨這些事情,奴婢不會告訴你,就算你要奴婢死,奴婢也什麽都不會說的。”
湯圓跪在地上,淚水也跟着流下。
明明隐瞞了這麽久,爲什麽現在要将所有的事情慢慢牽扯出來啊。
月姨娘曾經不止一次說過,若是小姐出生了,什麽都不要告訴她,就讓她平平安安的長大。
柳月言内心有些煩躁,這種被人隐瞞的滋味她一點也不喜歡。
轉身,幹脆不在理湯圓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屋内的燭火,在明晃晃的燃燒着,門框上,到印出了人影。
裏面有人。
推開門,看見的赫然正是墨連殇。
他一襲黑色長袍坐在桌子前,手上捏着茶杯看向窗外,君魅冷冽的側顔在燭火下顯得柔和了些許。
“你怎麽在這裏?”
柳月言問出聲,反手将門給關上。
被她這麽一鬧,柳正強肯定将她給記恨上了,要是在抓到她屋子裏面有男人,她肯定完了。
畢竟,被抓到屋子裏有男人,有兩個選擇,一,娶她,二,浸豬籠或者打死。
她并不認爲墨連殇會娶她。
就算是願意娶,她也不一定嫁。
“下毒之人死了。”
墨連殇淡淡的開口,仰頭,将手裏的茶一飲而盡。
死了?
怎麽可能。
除非墨連殇的府邸,有探子存在或者被監視了。
“死了便死了吧,人死,就意味着線索斷了,但是好在,你不用在繼續吃冰寒了。”
“你的毒,既然是從娘胎裏面帶出來的,你爲何不直接去問你娘親?”
這樣子,線索不是更好查嗎。
墨連殇的手頓了頓,柳月言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無礙。”
柳月言朝着墨連殇走過去,煩躁的心情微微平靜下來,可是在走過墨連殇身旁時,腳踩到裙擺,整個人直直的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她緊閉着臉,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唔。”
身子沒有倒下去,反而撞進了堅硬的懷抱,好聞的氣息充斥着整個鼻間。
她擡頭,一眼撞進了墨連殇的眸子,墨連殇的眸子很平靜,平靜的如同一灘湖水般,讓人忍不住想要攪亂。
心跳,也加快了些。
世人都說墨連殇嗜血冷漠,殺人不眨眼,對待女子更是厭惡到了極點。
偏偏她三番五次的被這個男人抱,被他救,和他相處,現在更是有了不少的交集。
明黃色的燭火還在不斷的跳躍着,墨連殇就那樣緊緊的抱着柳月言,那張精緻的容顔帶着絲絲慌亂和癡迷,讓墨連殇的心,煩躁了。
松開柳月言,柳月言咳嗽了聲,感覺氣氛有些尴尬。
“那個……”
“你休息吧。”
柳月言話還沒有說完,墨連殇就打斷她,閃身從窗戶外面離開了,留下的,隻有一屋子的清香和搖曳的樹枝。
鼻間,似乎還充斥着那懷抱的味道,腰間,還停留着餘溫。
柳月言望着窗戶外面,微微失神,涼風吹進來,将她的腦海吹得清醒了些,回過神,将窗戶給關上了。
墨連殇并沒有離開,隻是到了不遠處的樹梢上盯着柳月言,直到她将窗戶關了許久後才離開。
第二日下了暴雨,熙熙攘攘的雨聲打在芭蕉葉上十分清脆,連帶着悶熱的天氣也涼快了不少。
這似乎是入夏以來第一次下雨。
柳月言被這雨聲吵得睡不着覺,索性自己穿衣服起床了。
暴雨裏,春兒打着油紙傘悄悄從小道走到清水院,身上的長裙沾染了不少的塵土,頭發也被打濕不少。
“二小姐,你今日倒是醒的挺早,奴婢還怕來的時候見不到你呢。”
春兒抖了抖油紙傘上的雨水,将傘收好放在了屋檐下。
柳月言淺笑,遞了張毛巾給她:“藍月有動靜了?”
如果不是這樣,春兒肯定不會來找她的。
春兒接過毛巾,道了聲謝:“是,夫人夜半時分悄悄派人離開了,說是請什麽道士,而三小姐自從參加完大小姐婚禮後,就無緣無故病倒了。”
“病倒的消息,夫人并沒有讓人将消息傳出去,所以府裏這個時候,除了三小姐院子裏面的和夫人的人之外,根本沒人知道。”
還有這種事?
難怪她這幾日沒有見到柳絲絲,要知道,平日裏柳絲絲最喜歡的就是找她麻煩了。
“可曾知道藍月找道士做什麽?”
什麽道士,需要連夜去找?
春兒搖頭:“這個不知道,奴婢不敢離夫人的院子太近了,畢竟我是外院的奴婢,若是離内院太近,會引起懷疑的。”
外院的丫鬟若是沒有命令,是不允許靠近内院的。
柳月言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麽。
她眯着眼睛:“你辦的很好,這個,就當是給你的獎賞,我記得你家人生病了,你正愁沒錢吧?”
從長袖離拿出個荷包,裏面約莫有五兩銀子左右。
對于春兒來說,已然是一大筆錢了。
沒錯,這幾日,她家裏人确實生病了,她的月銀也不多,都快急死了。
她立刻接過,跪下去磕頭:“多謝二小姐,多謝二小姐。”
難怪别的院子都在傳,二小姐對自己的丫鬟格外的好,現在看來,果然不是假的。
她辦事情,已然有了很大的利益了,而二小姐如今還給她這麽多銀子。
心底除了感激便是感激。
柳月言點頭:“好了,你先下去吧,給我盯緊藍月。”
藍月有動作了,她也要做好防範的準備。
春兒點頭,從屋檐下拿出油紙傘,撐着傘離開了清水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