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發現甯姨娘偷人的呢?你親眼看見的嗎?證據呢?就因爲看見甯姨娘和男子睡在一起,你就先入爲主認爲她偷人?”
“身爲堂堂尚書,判斷卻如此迂腐和陳舊,身爲丈夫,行爲卻如此讓人心寒,身爲爹爹,你連爲人父的資格都沒有。”
至少在她這裏,就完全沒有資格。
将自己的親生女兒丢在院子裏不聞不問十幾年,好不容易長大,還送到了死牢裏面,回來後不但不高興,反而滿臉的厭惡。
這樣的爹,真的配做一個爹嗎?
就算有什麽仇恨,那也是他們上一輩的仇恨,憑什麽讓自己的女兒承擔?
她的話,振地有聲,十分的清晰冷靜,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的傳入在場之人的耳朵。
柳正強眸子變得陰鸷起來,他爲官幾十年,還從未有人敢這麽當衆指責他,就算是在朝廷上,那些同僚也不敢這麽直白和他說話。
擡手,狠狠地一巴掌甩過去。
卻在打到一半被抓住了,是長羽,長羽的力道很大,容顔肅殺,柳正強竟然怎麽也掙脫不開。
“爹爹,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的出氣筒,小的時候你就對我不聞不問,長大了,你還想仗着自己的身份打我。”
“你覺得,我還會乖乖的站着讓你打嗎?”
今天她算是豁出去,和這群人徹底撕破臉皮了。
不管是藍月還是柳正強,她和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注定不會成爲真正的家人,從一開始,他們就是敵對的狀态。
“長羽,我爹爹脾氣大,你讓他安靜會。”
柳月言淡淡的開口,長羽得令,快速的在柳正強身上點了下,柳正強就被定住,怎麽也動不了。
“對了,我想夫人,也該安靜下來了吧?”
她警告的看着藍月,藍月握緊長帕,什麽也沒有說。
“我柳月言并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姨娘是不是冤枉的,我給你們答案,若姨娘真的偷人,我柳月言當場自刎,并且将姨娘給交出去。”
邁步走到甯姨娘的身邊,将甯姨娘扶了起來,那小丫鬟似乎被這場面被吓懵了,她從未見過二小姐這麽強勢。
“姨娘,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你還打算沉默嗎?”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甯姨娘擺明是不想去争,也懶得辯解,就算是被冤枉,她也沒有絲毫的怨言,就像是沒有任何動力讓她有想要求生的欲望般。
若非因爲湯圓的祈求,她也不會管這事,畢竟對于這個甯姨娘,她是真的很陌生。
甯姨娘緊緊抓住柳月言的手,神色在掙紮,在糾結,最後化爲歎息:“傍晚時分,我準備繡完女紅便休息,有個丫鬟給我端了碗蓮子粥來,說是廚房那邊做的。”
“我不疑有他,便喝下了,沒多久,就感覺自己腦子昏昏沉沉,什麽也記不起來,在接着,就是現在這幅樣子了。”
幾句話,将事情的過程原原本本交代出來。
“那碗蓮子粥可還在?”
事情的疑點,明顯就是從這碗蓮子粥開始的。
甯姨娘搖頭:“不在了。”
柳月言微微側頭,發現甯姨娘脖子上,明顯有一圈痕迹,看上去是被人掐的。
心底有了個大概,她又看向那個被抓住的奸夫,長相醜陋不說,人看着還尖嘴猴腮的。
“不如你說說,你是如何與甯姨娘勾搭上的怎麽樣?”
男子有些慌,目光忍不住看了眼人群中,柳月言不着痕迹的順着他目光看過去,看到的,是個溫婉的女子。
難道這事情,不是藍月做的?
“甯姨娘早在幾個月前便和我勾搭上了,還曾經贈與我肚兜作爲信物,今日也是不甘寂寞,才叫人将我叫來的,這真的不關我的事,都是甯姨娘勾引我。”
男子一口咬定,将髒水全部潑在甯姨娘的身上。
柳月言沒了耐心,相反還有些煩躁。
冤枉人的套路就這幾個,也虧得這些人居然信了。
“下次做戲,做的像一點,一點腦子都沒有,還學人家陷害人。”
“首先,你長得這幅模樣,就算是尋常人家的女子都不一定看得上你,我爹爹雖然渣了些,好歹也是一表人才,姨娘放着這麽好的人不要,還得去找你一個這麽醜的人?”
“在者,你說姨娘送你肚兜作爲信物,這個就更加可笑了,你見過誰家女子贈男子東西會贈肚兜的?”
“你說姨娘勾引你,呵,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告訴我,誰勾引人,會将自己的脖子勾引出來一道掐狠?”
柳月言嗤笑了聲,将甯姨娘的衣領微微拉下,脖子上,确實有一道很紅的掐痕。
這明顯就是掙紮過的痕迹。
“怎麽樣?你還有話要說嗎?”
她冷冷的盯着慌亂的男子,男子還想辯解什麽,柳月言繼續道:“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爲了增添罪行,你若是老老實實的交代,我倒是可以讓爹爹放了你。”
“畢竟你應該知道,東窗事發,是要坐牢的。”
輕飄飄的話,讓男子最後的一道防線徹底崩塌,拿人錢财,替人消災這一點他知道。
可是在辦事的時候,那人說過,隻要他一口咬定是甯姨娘勾引他的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用多說。
現在的情況,明顯和商量好的時候不一樣,他還不想爲了點錢将自己的命賠進去。
他哆嗦身子跪在地上:“我說,我說,我都說,都是……”
“噗嗤。”
男子話說一半,從遠處猛然飛過來一片樹葉,樹葉滑過,男子的喉嚨多了道血痕,緊接着,就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啊。”
突如其來的狀況,吓壞了丫鬟們。
柳月言蹲下身子,在男子的鼻尖試了試。
死了。
到底是誰,居然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将人給殺了。
她給長羽使了個眼神,長羽會意,将柳正強的穴道給解開了。
“事情的真相,我想已經不需要我繼續說了吧?”
“甯姨娘到底有沒有偷人,我想大家都明白了,這麽低智商的手段和陷害,在場的人居然無人能夠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