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這趟渾水,她的出現,也讓人給盯上了。
天。
要是早知道這裏面的糾纏,她說什麽也不願意來。
沒猜錯的話,暗處肯定已經有人準備調查她的身份,或者,殺了她。
看來得找個辦法甩開暗處的人,在偷偷溜回去才行。
“你們不必跟着我了,我自己回去便好。”
她拒絕了墨玄離給她安排的那些人,微微低下頭離開了衙門。
她沒有武功,也沒有内力,暗處有多少人在監視她她也不知道。
柳月言進了家藥鋪,買了些東西,長袍下面的手,悄然将藥鋪買的東西捏碎,順着手心輕輕灑在地上。
一個。
五個。
十個。
盯着她的人,有十個。
這樣就好辦了,知道了人數,想要甩脫就很容易。
剛才在藥鋪買的,是香料,有一種香料味道很輕,不仔細聞根本聞不到,她鼻子比常人的靈,在加上她走的地方是小道,沒什麽人。
所以隻有盯着她的人走過,她就能夠知道有多少個人。
香味,和她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柳月言走了幾步,轉角進了廁所,廁所裏有兩三個婦女在小解,她和她們商量了會,并給了她們些碎銀子。
沒一會,暗處的守衛便看見柳月言出來,走進了巷子裏。
“動手。”
跟了這麽久,也是時候動手了。
“站住。”
暗衛幾個翻身,拿刀架在柳月言的脖子上,柳月顔吓的大叫了聲,擡起頭,渾然是個婦女:“你,你,你們是誰啊。”
她驚恐的看着幾個暗衛,雙腿直打鬥。
暗衛對視一眼:“遭了,中計了,走。”
幾人快速返回,闖進廁所,裏面哪裏還有人在。
尚書府小道上,柳月言身上穿着婦女的衣服,嘴角微微勾起。
跟我鬥,還嫩了點。
她絲毫不擔心那婦女會受傷,暗衛的目标是她,隻要發現人不對,肯定會第一時間返回追她,根本無暇管那婦女。
這一點心理,她把握的很好。
“柳月言。”
熟悉的聲音在牆角處響起,柳月言擡頭,隻見墨連殇一襲黑色的長袍坐在上前,冷冽的邪魅容顔沒有任何表情。
他就那麽淡淡的看着柳月言,讓柳月言感覺自己像是什麽都被他看穿了一般。
“你怎麽在這裏?”
她後退幾步,和墨連殇保持些許距離。
這個男人她始終琢磨不透,做事情從來不按照常理出牌,所以很多時候,她會不由自主出現對墨連殇的恐慌。
“等你。”
“李大人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依舊是冷冷的語氣,隻是語氣中,多了幾分警告。
這墨連殇還挺聰明,在外人不斷追查她身份時,他卻直接找上了她。
“墨連殇,這件事情,是不是和你有瓜葛?”
她問的十分直白,沒有任何的彎彎繞繞。
心底,卻是肯定了大半。
首先喬大人是墨連殇的人,而李洛的死,是喬大人接手,這一點,就十分的讓人懷疑了。
“咻。”
拔劍的聲音響起,柳月言隻覺得眼前一花,墨連殇就到了她的面前,脖子上,有着冰涼的觸感。
是墨連殇的劍。
“怎麽,想殺了我?”
如果是别人的劍架在她脖子上,或許她還會慌亂或者緊張,但是墨連殇的劍,她不怕。
不知道爲什麽,她就是很肯定,墨連殇不會殺她。
一個人不管在怎麽掩飾,眼睛始終是騙不了人的,墨連殇眸子雖冷,卻沒有任何的殺意。
“我不會殺你,若是你在插手這事,我便殺了你的丫鬟。”
收劍,轉身離去。
柳月言握緊雙手,居然拿湯圓來威脅她。
她可以肯定墨連殇不殺她,卻無法肯定墨連殇不會殺湯圓,畢竟在這些王爺的眼底,丫鬟的命,是最爲不值錢的。
“墨連殇,我最讨厭威脅。”
她大聲的朝着墨連殇背影吼了吼,眼底帶着絲絲怒意。
墨連殇身子頓住,卻沒回頭:“現在的你,如同蝼蟻般,就算讨厭,也得給我忍着。:”
說完,人就消失不見了,速度十分的快,柳月言完全沒有看清他是怎麽消失的。
該死的。
居然威脅她。
墨連殇到底爲什麽要來警告她,她的存在,并不影響他們不是嗎。
還是說,墨連殇想讓這樁案子,變成無頭案。
她經常聽說,天朝有很多的無頭案,隻要是牽扯廣泛或者和權勢大的人有關,都會被強制性的壓下來,隻要不威脅皇帝的利益。
皇帝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果然,官大壓死人。
剛才墨連殇的話也讓她十分的在意,她現在确實太弱了,就算稀奇醫館的名聲打出去,外人知道的,也隻是個醫術高強的神醫罷了。
回到尚書府的第二日,柳月言發現,一直安安靜靜籌辦柳清清婚事的藍月變得忙碌起來,經常進進出出,神色焦急。
就連柳正強也是,每日下完朝回來,就直接神色凝重的去了書房,其中,還有個不知道身份的人和他一起,但是看官服,和柳正強一起的人,官位不低。
墨玄離這幾日也沒來找她,據說,現在朝廷上,人人自危,在知道李洛的結果時,已然是半月後了。
這天,柳月言正在院子裏翻看關于尚書府的家族記載,隻要是大家族,不管是丫鬟還是姨娘小姐,都會被記入族譜之中。
當然,這族譜不是可以随便看的,是她動用了些手段,偷來的。
“月言,月言。”
久違的聲音響起,墨玄離翻身,一個跳躍從牆角翻過來,神色不似前陣子那麽緊張。
“事情解決了?”
她沒有多大的疑惑,畢竟墨玄離臉上的笑意完全遮不住,要是沒解決的話,這個時候的他,應該是滿臉愁雲才是。
墨玄離歎了口氣:“半喜半憂吧,關于李洛的案子,并沒有徹徹底底的查清楚,就在我越來越接近真相的時候,父皇派人來了。”
“父皇說,關于李洛的事情到此爲止,任何人不許在提,也就是說,這案子,永遠也不會有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