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骞心想:換了聞櫻在場就絕對問不出這種話。
做親子鑒定不一定需要整個人到場,取一點當事人的血液或帶毛|囊的毛發樣本同樣可以。
謝骞不僅要拿國外那對兄弟的樣本,還要拿渣爹的,以及那位做邊貿“叔叔”的。
卓姓兄妹的,謝骞有辦法。
渣爹的,謝骞亦能得手。
做邊貿生意的“叔叔”鑒定樣本不太好弄……但也不是不行,隻要願意付出心力,辦法總是有的。
謝棠倒是沒問爲啥要瞞着家裏。
她更是懂了邰靜一開始爲啥不願意說,因爲邰靜今天講的消息太爆炸,如果還沒查清楚就鬧得沸沸揚揚,不止是冤枉了那位做邊貿生意的“叔叔”,還讓兩家人——不,是三家人的關系都完了!
卓家兄妹,會是那位“叔叔”的孩子嗎?
謝骞現在沒法确定。
謝骞不是多管閑事,一定要替“謝景湖”查清楚那位叔叔是否值得信任。
而是那位叔叔不僅和錦湖集團有業務往來,還和謝景湖一起在國外投資采礦,真要是對方牽線讓姓卓的和謝景湖舊情複燃,謝骞懷疑不是簡單的情感糾葛,雙方利益牽扯這麽深,想單純将之看做情感糾葛都不可能!
謝骞讓謝棠先不要對家裏說,卻沒有自作聰明連母親鄒蔚君一起瞞。
母子倆吃了晚飯,謝骞說要到樓下散散步,謝老太太眼睛笑成了一條線:“去吧,陪你媽多走兩圈,你不把時間給她占了,她放下筷子又要忙工作。工作重要,休息也重要,再忙都得勞逸結合!”
謝老太太現在居住的老房子不太大,鄒蔚君在此暫居能住下,再加一個謝骞就太擠了。
回京這些天,謝骞就單獨住了另一處房子,不過他雖然不在老太太這裏住,除非實在抽不出時間,一般都會過來陪老太太吃晚飯。
喜歡的兒媳和最疼愛的孫子都陪在自己身邊,老太太幸福到比平時多吃了半碗飯。 爲了這種幸福不被破壞,謝老太太禁止了兒子謝景湖上門讨嫌。
保姆小田恨不得爲老太太的這個決定怒點一百個贊!
母子倆在老家屬院裏散步,走了兩圈,謝骞就把事情簡單說了說,一開始謝骞說謝景湖二十多年前與Sara卓的愛恨情仇,鄒蔚君還能忍着惡心聽下去。
後來說到Sara卓兩個孩子可能不是謝景湖的,鄒蔚君也沒發表意見,直到謝骞說了另一個當事人的名字,鄒蔚君下意識反駁:“不可能!”
謝骞沒說話。
鄒蔚君兩道秀眉緊鎖,“你爸的狐朋狗友不少,他現在所處的圈子現在就亂糟糟的,做生意發了财的老闆難免會有點膨脹,能一心一意對原配妻子的并不多。在他圈子裏名聲最幹淨的就是你志軍叔叔,你志軍叔叔和你小叔也很要好,這種話不能亂說。”
是呀,志軍叔叔在圈子裏的名聲是真好。
這是個很講義氣的人。
謝景湖出軌一事鬧開,志軍叔叔第一個上門來勸,讓謝景湖珍惜家人,逼着謝景湖發誓和Sara卓斷掉,謝景湖沒給對方确切答複,志軍叔叔生氣到宣布和謝景湖斷交。
兩人的公司有業務往來,國外的生意更是利益相關不好拆夥,志軍叔叔把所有業務相關的對接都交給了其他人,自己再也不和謝景湖打照面,踐行了“斷交”宣言。
再往前推一些年,謝骞的外公鄒教授去世,當時謝景湖在外出差,也是這位志軍叔叔得了消息跑前跑後幫鄒家料理喪事。
等謝景湖趕回來嶽父鄒教授都下葬了,志軍熬得眼睛通紅,比謝景湖表現得更像鄒家女婿!
謝景湖從來沒懷疑過志軍這麽殷勤是不是對鄒蔚君有意思,因爲志軍和謝景湖同一年結婚,老婆是在邊境做貿易時認識的少數民族,膚白貌美大長腿,往任何場合帶都很給志軍叔叔長臉。夫妻婚後有一個兒子,歲數比謝骞還大幾個月,人家夫妻感情好着呢。
鄒蔚君提醒謝骞不要亂說話,不僅是信任志軍的人品,更擔心謝骞這種沒證據的指責傳了出去,會毀掉志軍一家的幸福。
就算志軍年輕時真和姓卓的女人有過一段,那時候彼此都還沒婚嫁,志軍和姓卓的偷偷在一起是對不起謝景湖,但這與婚内出軌的性質不一樣。
謝骞的意思,不僅姓卓的大兒子可能是志軍的,連小女兒都有可能……這些年,志軍是怎麽對謝家人的所有人都看在眼裏,謝骞給人家扣上一頂帽子,确實是不占理。
别說什麽不心虛就自證清白,大大方方站出來做親子鑒定的話,人家好端端的爲啥要接受這種道德質疑和人品侮辱?
親子鑒定一做,不管孩子是不是志軍的,志軍的幸福家庭都毀了。
鄒蔚君把這些話一點點掰碎了和謝骞講。
謝骞自然也有想到:“所以我不想大張旗鼓的查,我不會驚動志軍叔叔他家裏。”
在院子裏走到第四圈,鄒蔚君知道勸不住謝骞,深深歎了一口氣:“謝骞,這是我們的家事,你答應媽媽,千萬不要傷害到無辜的人,你要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
“……好。”
謝骞把母親送到樓梯口,“我就不上去了。”
鄒蔚君心裏亂糟糟的,回了家和婆婆說了一聲謝骞走了,自己回了房間。
謝老太太把保姆小田叫住:“謝骞和他媽吵架啦?我看蔚君有點不高興。”
小田也摸不清咋了,不過小田下意識反駁,“那不可能,謝骞對鄒姐可孝順了,怎麽會和鄒姐吵架!”
小田覺得,多半是母子倆談起了謝景湖,讓鄒姐情緒低落。
但這話不能對老太太說。
謝老太太對小田也很好,破壞一鍋好湯的老鼠屎是謝景湖!
謝老太太想想也點頭。
“你說的沒錯,謝骞是個孝順孩子,他不會惹他媽媽不開心……”
—— 是不是老三那狗東西又欺負謝骞了?
謝老太太的眉頭亦皺起:謝骞才回京城幾天呀,老三就忍不住了,真要把孩子逼得連家都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