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櫻呼吸一滞。
這個數據，高于50萬，又低于60萬。
聞櫻忍不住拿過了書桌上的計算器，568329*14%*32，稅前收入254.61萬元。
“小鲵，沒有搞錯嗎？”
聞櫻下意識追問，電話那頭小鲵激動極了：“隻有可能少算漏算不會多算，根據全國各地彙總的數據，《少年偶像》就是賣了這麽多本，小魚，你這本書的總銷量絕對不止百萬！”
從絕不可能賣到一百萬冊，到有機會賣一百萬冊，到肯定能賣一百萬冊，再到銷量絕對會超過一百萬冊，就是這幾個月間的變化。
聞櫻不由笑了。
三個月，隻是一本書打開市場的開端，《少年偶像》的銷量當然不止一百萬冊，這不又要搞征文比賽了麽，她自己的名氣大漲絕對能再次讓書的銷量猛增！
笑着笑着，聞櫻又快哭了。
就算比預期多賣将近七萬本，版稅也隻是在她手裏過一遍，很快就會被袁鳳荟拿走啊！
袁扒皮，一點餘糧都不給她留……
“小魚，你不高興嗎？”
“高興，我都快喜極而泣了。”
電話那頭的小鲵不知聞櫻辛酸，特别激動：“我也好高興，我想拿個高音喇叭去樓頂喊一喊，鄒姐說太晚了不讓我擾民。”
聞櫻被小鲵的情緒感染，立刻安慰自己：版稅雖然都要給袁老師，明年會賺回更多，錢不是沒了，是到袁老師手裏生更多小錢錢去了。
假話說多了都要成真，何況是真話，多說幾遍，聞櫻立刻就開心起來啦。
等小鲵挂了電話，聞櫻就很想找人分享喜悅。
她拿起手機，謝骞的短信已經發來了。
“恭喜！”
啊，謝骞已經從鄒蔚君嘴裏得知了銷量！
聞櫻把臉埋在被子裏翻滾。
她要怎麽回呀，是謙虛一點好呢，還是順理成章承認自己很棒很厲害？
砰砰砰。
聞櫻的房門被敲響了。
聞櫻一下坐起來。
“進來。”
敲門的原來是老聞。
老聞背着手擡着頭，很有領導派頭，就是腳下還淌着水的涼拖鞋破壞了整體氣質。
“你不是說宣傳片今晚要放嗎？”
等了這麽多時間，居然隻有那個雲宸和張揚甯的，聞東榮懷疑黑心棉的宣傳片在最後關頭被主辦方砍掉了。
難道是拍得不好？
還是主辦方預算不夠。
要砍，爲什麽不砍别人的，隻砍黑心棉拍的？！
聞東榮心想自己不是關心黑心棉，而是咽不下一口氣，主辦方不能耍人玩。
聞櫻一臉無辜：“我沒說嗎？哦，那就是我忘了，一共是四組宣傳片，我拍的那組會在後天播。”
“你沒說！”
聞東榮咬牙切齒關上門，不想和黑心棉說話。
聞櫻臉上浮現笑容，關心她就關心她嘛，兇巴巴幹啥，簡直是欲蓋彌彰！
往床上一到，聞櫻又裹着被子打滾，她的笑聲傳到隔壁房間，聞東榮正在向老婆告狀，強烈建議陳茹沒收聞櫻的私人金庫：“你聽聽這聲音，多半是書的銷量統計出來了，你說她一個未成年人拿着那麽多版稅合适嗎？”
當然不合适。
可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
特别是父母說出去的話。
那時候，又預料不到《少年偶像》能賣這麽多本。
超過七位數的版稅分成啊，全由聞櫻自己一個人保管。
陳茹想了很多，腦子裏也是翻江倒海，掙紮了又掙紮，看到眼前還未合上的英語書，陳茹終是定了心神搖頭：“合不合适，現在都已經是這種情況了，不讓她自己管，是你來管還是我來管？”
會比聞櫻自己保管更好嗎？
似乎也不會。
反正陳茹和聞東榮誰也沒賺到這麽多錢。
一個人能賺到這麽多錢，就有資格保管這麽多錢，甚至決定這一大筆錢要怎麽花！
陳茹已經和聞櫻有約定，希望聞櫻不要把賺到錢的用于大額消費，至少要等上大學再花，聞櫻又沒破壞約定，陳茹再糾結搖擺，也不能先違約啊！
做父母的說話不算話，在孩子面前還有什麽威嚴。
陳茹不僅拒絕了聞東榮的蠱惑，還提醒聞東榮，有那閑心替聞櫻擔心怎麽保管版稅收入，不如把時間花在提升自己上。
“這不是你自己說的話麽，不提升自己哪有家庭地位？”
聞東榮特别有自信：“學了那麽久，考完試總要歇一歇，放心吧我肯定能考過！”
陳茹沒和聞東榮争辯。
肯定能考過嗎？
她都不敢說這個話呢，不知姓聞的哪來的自信。
等成績公布後，姓聞的要是沒考過就……呵呵，大家走着瞧吧！
……
文藝出版社。
小鲵挂了電話，仍然止不住興奮。
在異鄉工作，小鲵沒有多少朋友，好消息該和誰分享呢，秃頭萬編輯和油膩宋佛鄉都被小鲵排除了，鄒蔚君則是本來知道。
小鲵在通訊錄翻了一圈，把鄭緻和給翻出來了。
在蓉城，除了聞櫻和同事們，小鲵最熟的就是鄭緻和。
“鄭律師，你現在有空嗎，我請你吃宵夜！”
收到消息的鄭緻和一頭霧水。
吃宵夜？
他和小鲵的關系，已經親近到可以一起吃宵夜了？
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吃宵夜，恐怕要吃出問題哦！
——我一個正直正義的律師，怎好應女當事人之約？
——萬一女當事人是想色誘我，我、我該怎麽抵抗？
鄭緻和摸了摸自己的臉。
夜色會增加他的帥氣，也會增加暧昧。
心裏戲一籮筐，回消息的動作卻不慢，手比大腦誠實，已經給小鲵回了消息。
“在哪裏呀？”
“讓你破費多不好意思，要不還是我請你吧。”
鄭緻和一邊歡快回着消息，一邊說服了自己：我隻是擔心女當事人的安全，年輕的小姑娘約不到我吃宵夜，去約别人的話，安全性就得不到保障了嘛。
以和爲貴，日行一善。
鄭緻和覺得自己棒棒哒！
……
陳茹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少年偶像》前三個月銷量的。
“賣了那麽多！”
聞櫻要用計算器算版稅，陳茹靠心算就算出來了。
稅前250多萬，這真是一筆大錢了。
稅後……還是一筆大錢啊！
陳茹昨晚才勒令聞東榮不要打這筆版稅的主意，現在又忍不住向聞櫻确認：“你打算怎麽花這筆錢？”
這是個陷阱問題，怎麽回答都是錯。
幸好聞櫻早有了正确答案。
“我沒打算花呀，我又沒花錢的地方。”
錢就是在聞櫻手裏過一遍，她哪有機會花？
這個回答，聞櫻是底氣十足的，陳茹認真看了聞櫻神情，發現聞櫻說的居然是真話，頓時有點意外，更多還是滿意。
聞東榮瞪眼。
——這肯定是假話！
聞櫻偷偷翻白眼，這特麽是真話，比真金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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