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爲難,“如果賣的好,可以再加印嘛,要是賣不好,你工作上的壓力就大了,我也是爲你着想。”
鄒蔚君想到那些堆積如山的庫存,真是什麽書都有呢,策劃出版的編輯也沒見誰必須對賣不出去的庫存圖書負責啊!
遠的不說,就說宋蟬今年再版的書,不也賣得不如預期麽,負責策劃的人是萬編輯,萬編輯前些天還有空幫宋佛鄉當“媒人”,可見是絲毫沒有受影響的,所以鄒蔚君很幹脆告訴領導自己不怕壓力,也不怕擔責。
“……!”
小鄒果然脾性大變。
領導還想說什麽,鄒蔚君搶着開口:“您可能還不知道,《少年偶像》這本書在雜志上連載了五期後非常受讀者歡迎,雜志社那邊,已有意給《少年偶像》出單行本,他們預計首印五萬冊。哪怕還是8%的版稅,首印冊數這麽多,作者的收入一下翻了五倍,咱們拿什麽和雜志社競争!”
鄒蔚君本來還想着要不要搬出聞櫻“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得主”的身份,讓領導放下點顧慮,爲聞櫻争取更好的出版條件,轉念一想聞櫻就沒說過要脫馬甲,鄒蔚君忍住了沒提。
領導果然遲疑了。
《少年偶像》在雜志上連載,如果雜志有意替作者出單行本,按常理來說作者會優先考慮和雜志合作。
現在是要從雜志手裏搶人,條件開得太低,作者肯定不會選擇和鄒蔚君合作。
可鄒蔚君說雜志那邊要給《少年偶像》五萬的首印,領導将信将疑。
這種事,怎麽會讓小鄒打聽到?
五萬首印,已經是小有名氣的作家才能得到的待遇了。
鄒蔚君搶在領導發問前,擾亂了領導的思緒:
“您要擔心書印多了砸在咱們手裏,要不就按實際銷售冊數,給作者算階梯版稅?”
階梯版稅,是賣的越多作者版稅率越高。
比如賣一萬冊是6%,賣兩萬冊是8%,賣五萬冊能給到10%……賣到20萬冊,出版社把版稅提高到12%也是可能的。
原則上來說,15%就是行業最高版稅了,要比15%更高,得是超級暢銷書作者才有和出版社繼續議價的空間。
領導沒有一口拒絕,而是告訴鄒蔚君自己要再想想。
“行了,你先出去,把書稿給我留下。”
領導還要再看看這本書。
哎,十二萬字太少了,要是再多點就好了。
沒看完全稿,領導不确定這本書後半部水平會不會下降啊!
鄒蔚君也不催促。
等她回了辦公區,發現同事們還在八卦宋佛鄉被打的事。
打了就打了呗,這麽小的事,一直抓着不放幹什麽!
半秃的萬編輯從外面回來,瞧見鄒蔚君,那表情欲言又止。
天啊,他剛剛得知,打宋佛鄉的人是鄒蔚君的老公!
宋佛鄉都挨打了,自己會不會也挨打?
那自己也不知道小鄒結婚了啊。
萬編輯惴惴不安,想找鄒蔚君再道個歉吧,他往鄒蔚君面前湊,鄒蔚君對他是目不斜視。
萬編輯快哭了。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宋佛鄉那麽剛的。
宋佛鄉不做總編,還有詩人和作家兩個身份,沒了工作也餓不死,可他卻不行啊!
“小鄒……”
萬編輯腆着臉湊過去,鄒蔚君揚了揚手裏的資料,“對不起,我還有事呢,沒空和你聊天。”
鄒蔚君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了,萬編輯留在原地跺腳。
想去派出所打聽下情況,又怕被鄒蔚君老公碰個正着也挨一頓打,萬編輯覺得自己太難了!
……
萬編輯想太多了。
鄒蔚君的老公謝景湖現在人還在派出所。
因爲拒絕向受害人宋佛鄉道歉,謝景湖還不知道要關多久呢。
派出所調取了宋佛鄉單位門口的監視錄像,發現謝景湖所乘坐的那輛黑色奔馳車從上午十點過就等在單位門口了。
宋佛鄉又說自己是接到了電話,有人在單位等他,他才趕回單位……謝景湖打宋佛鄉就是蓄意有預謀的行爲。
宋佛鄉的傷勢其實隻是皮肉傷,但宋佛鄉一想謝景湖那拽拽的樣子就來氣,去派出所的路上就說自己頭疼,堅持要去做傷情鑒定。
傷情鑒定要去醫院檢查,宋佛鄉一會兒說自己頭疼,一會兒又手疼,準備好好替謝景湖花花錢。
不就有兩個臭錢嗎?
切!
宋佛鄉這行爲,真是把謝景湖惡心死了!
錢對謝景湖來說是小事,大事是宋佛鄉借着傷情鑒定的名義一直賴在醫院拖延時間,受害人不在派出所,想賠錢都沒法賠,謝景湖可不得一直關在派出所。
鍾用内心都笑瘋了,臉上還不能顯示出來。
他得請示下謝玉平該知道該怎麽辦。
不過謝玉平不是想聯系就能聯系的,日常公務繁忙,得等謝玉平開完了會,鍾用的電話才能被轉接給謝玉平。
等鍾用聯系上謝玉平時,謝景湖被帶到派出所都快兩小時了。
“這事兒是我疏忽了,謝總一下飛機就來見宋佛鄉,一見到宋佛鄉,謝總他就……真是太快了,我沒攔住。”
謝玉平能說什麽?
丢人現眼的玩意兒,把臉從京城丢到了蓉城!
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本來就隻是宋佛鄉單方面追求鄒蔚君,鄒蔚君又沒同意,你謝景湖跑去蓉城亮個相就算是震懾情敵了。
這混賬倒好,先是叫嚣着要開除宋佛鄉,見面又打了宋佛鄉。
原本沒什麽事的,被他這樣一搞,沒事也變成了有事!
别人肯定會想,是不是鄒蔚君真的在蓉城做了什麽,謝景湖才這樣生氣。
這樣主動往自己頭上戴綠帽子的蠢貨,居然是自己的親弟弟?
謝玉平現在都想抓謝景湖去醫院驗個血。
聽說現在驗dna的結果很準确了,他必須和謝景湖驗驗,說不定兩人根本沒有血緣關系,謝景湖就不是他親弟弟。
——是不是他娘收養的孤兒?
“讓他關着吧,你不許給他找關系,我教育不好他,讓别人好好教育他!”
哦豁。
領導都被謝總惹生氣了,這回是不想給謝總擦屁股了。
鍾用嘴角的弧度過于明顯,挂了電話調整了半天,才重新擁有沉重的面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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