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以前的信息,以及最近查出來的信息,張元清腦洞大開,很多大膽、混亂的猜想湧上心頭。
在遙遠未知的古老歲月裏,發生過一場驚天動地的巨變,那場變故是兩大陣營對抗造成(或許還有其他因素)。
此後,靈力開始衰竭,世界陷入無序和混亂,後人依仗靈力修行,出現各種各樣的職業。
他們都是自由的,沒有陣營對抗,邪惡職業和守序職業可以和平共處,但這并非是常态,随着靈力漸漸枯竭,古代修行者滅絕,一個時代落幕。
然後,靈境誕生了,兩大陣營的對抗重新建立,一個新的輪回随着靈境的誕生拉開序幕。
所以光明羅盤才會做出那樣的預言!
“邏輯上是接續了,但有太多的漏洞和細節,如果腦洞再大點,我還可以這麽想——每一次的生物滅絕,都是一次大輪回,天地誕生至今,已經輪回了很多很多次感覺可以寫本小說了.”張元清心想。
謎團太多了,缺乏證據的情況下,猜錯一個,結果就天差地别。
比如,世界末日的原因是人類的惡念太多,扭曲成了可怕的怪物,其實邪惡職業是人類的情緒垃圾桶,替人類承受着業火。
守序職業才是壞蛋,他們想消除、摧毀這些垃圾桶,讓垃圾淹沒人類社會,然後人類滅絕,世界毀滅,陷入徹底的虛無。
這便是守序的終極意義。
當世界不再需要秩序,便是最穩定的秩序。
嗯,這種腦洞就不能寫成書了,不夠正能量,會被毀滅,朝廷一直都這麽幹的張元清突然愣了一下。
守序,毀滅.
他呆滞了幾秒,用力甩頭,把剛湧起的念頭甩出腦袋。
接着,給自由之鷹回複了一個“謝謝,有事常聯系”,然後放下手機,專心幹飯。
這個過程中,他看一眼關雅,又想起女王、綠茶和李淳風三位隊友,他們都是聰明人,頭腦、辦事能力,眼光見識,遠強于普通行者。
如果能把他們拉進來一起讨論,或許可以得到更多更合理的推測。
可惜這些事,注定不能向外人透露,就算是錢公子,他也不能說。
如今他和錢公子維持着一個微妙的,心照不宣的平衡。
這是聰明人應該維持的平衡,不适合打破,不适合挑明。
“剛才靈鈞找過你,”關雅吃着涼拌牛肉,道:“他說丢了一盒雪茄,是不是你偷的。”
“偷?讀書的人事,就不能叫偷,是借。”張元清哼哼道:
“我救了他和藤兒一命,他回報我一盒雪茄怎麽了,我拿傅青陽的東西,他從來不說什麽。靈鈞格局真小。”
關雅一臉吃味:“傅青陽對你,比對我還好。這個臭小子”
張元清連忙解釋:“我們是純潔的男男關系。”
關雅沒跟他扯皮,歎了口氣:
“他大概是太孤獨了吧,任何天才在他看來都是垃圾,他認爲伱跟其他垃圾不一樣,雖然你總是表現的懶散浮誇,其實你一直在逆境中掙紮,始終沒有停下腳步,沒有松懈。他認爲這一點,你們很像,所以把你當做知己。”
“是這樣嗎,還以爲是我馬屁拍的好。”
晚餐過後,大别墅,休閑廳。
“啊,嗯,嗯輕點,别那麽用力”張元清發出醉人的呻吟。
“你能别叫嗎,堂堂星官,這點力道就受不了?”靈鈞嗤笑道。
“廢話,我是第一次,不像你,天天享受啊,輕點輕點”張元清倒抽一口涼氣。
“你這是敏感體質啊。”靈鈞啧啧道。
燈光柔和的内廳,三台寬大的軟沙一字排開,三個穿着浴袍的男人悠閑的躺在軟沙上,手邊是果盤、美酒和雪茄。
空氣中漂浮着雪茄的香氣,喇叭裏播放着舒緩悠揚的音樂。
每一張軟沙,都配了一名兔女郎,她們雪白的手腕戴着碧綠木镯子,專心緻志的給三個老爺捏腳。
木镯子是木妖職業的道具,佩戴後力大無窮,如此方能給三位老爺捏腳。
畢竟,即使非肉身防禦著稱的星官,皮膚韌性和肌肉強度也能輕易抗下子彈。
張元清從小到大沒捏過腳,兔女郎一使勁,他就嗷嗷叫。
靈鈞叼着雪茄,在旁幸災樂禍的打趣,傅青陽則閉目養神,英俊如刻的臉龐一片平靜,充滿陽剛之美。
“對了元始,下星期有空嗎,藤兒想請你吃飯,表達一下救命之恩。”靈鈞懶洋洋的說。
“下星期?”張元清側頭看一眼錢公子,“下星期老大讓我進秦風學院。”
“秦風學院?那是個好地方。有物産豐富的森林,可以狩獵,采摘價值高昂的草藥,有教導如何煉器的熔煉房,有教你們分辨草藥的煉丹房,好東西不少.”靈鈞放下雪茄,叉了快哈密瓜塞嘴裏。
“這些都是小事。”傅青陽淡淡道:“秦風學院裏,可能藏着秘密。”
“什麽秘密?”張元清問。
傅青陽思索一下,說:
“秦風學院最開始是百花會的幫派副本,主宰級,秦代背景,被攻略後,成爲了現在學院。但我聽元帥提起過,這個副本的隐藏任務并沒有完成。”
“爲什麽沒有完成?”張元清有些詫異,主宰級副本雖然高端,但百花會是有半神的。
傅青陽瞅了瞅他,“所以是秘密。當初我反應過來時,已經太晚了,沒時間搜集線索,攻略任務,但你可以試試,畢竟你和靈鈞這種垃圾不一樣。”
靈鈞:“.”
他咽下哈密瓜,道:
“别管秘密了,這些東西離我們太遙遠,我告訴你,秦風學院裏有個好地方。”
說着,他露出了讓張元清秒懂的笑容。
“有漂亮女老師?”張元清嘿嘿道。
“漂亮女老師是學院必備要素,但我想說的不是這個,秦風學院裏有一片湖,叫鲛人湖。”靈鈞露出神往之色,“那裏生活着漂亮的鲛人們,論顔值,人類裏出挑的美人,也不過是鲛人的平均顔值。鲛人就沒有一個難看的。”
“鲛人?”張元清一下來了興趣。
“那是生存在古代的異獸,剛出生就相當于1級水鬼,成年後達到3級,少部分精英能達到聖者,最強大的鲛人女王是主宰級。她們族群裏沒有雄性,雌性成年後,會自行産卵,孕育下一代,也可以與靈境行者中的水鬼配種,誕下混血後代,沒有生殖隔離。這種異獸和古代修行者一樣,随着靈力枯竭,瀕臨滅亡,但靈境爲她們提供了一片栖息之地,種族得以延續。”靈鈞侃侃而談:
“我外公通關鲛人湖副本後,把這個種族引進了秦風學院,不過秦風學院裏沒有主宰級的鲛人,我記得最強的鲛人女王是5級,沒記錯吧傅青陽?”
傅青陽閉着眼,淡淡道:
“記性不錯,看來當年鲛人女王對你造成不小的心理陰影。”
“怎麽說?”張元清來了興趣。
“靈鈞當年看鲛人女王貌美,偷偷溜出宿舍,潛入湖中,結果差點被鲛人女王殺了,是學院的老師出手救下了他。”傅青陽說。
“唉,異獸就是異獸,隻知慕強,不識風月,擇偶觀太扭曲了。”靈鈞也不尴尬。
張元清想了想,突然問道:
“等等,鲛人是半人半魚吧,下半身是魚吧,導師,你是怎麽對鲛人女王産生性趣的?”
靈鈞懶洋洋道:“這不是上半身是人嘛。”
張元清震驚了:“雖爲魚身,但頭頭是道?”
靈鈞愣了一下,“你特娘的想什麽呢,我的意思是,她們雖然是鲛人,但有着天使般的顔值,有着白皙細膩的肌膚,能與此等美人談情說愛,乃風流之事,不是非得做那種事。你這個被肉欲充斥腦海的下流胚子,粗俗。”
張元清不服:“你不下流,你咋聽懂了。”
靈鈞竟無言以對。
傅青陽面皮抽搐:“停止這個話題。”
張元清和靈鈞一起看着他,大聲說:“哦,你也聽懂了,噫~”
傅青陽沉默一秒,望向三位兔女郎,冷冷道:“你們先出去!”
晚上八點,客廳圓桌。
關雅、謝靈熙、女王和銀瑤郡主,圍在圓桌邊打麻将。
銀瑤郡主櫻桃小嘴咬着小喇叭,雙手在麻将上流連摸索,每打出一塊,小喇叭裏就傳來禦姐音“九筒”、“三萬”等。
女王今晚輸掉了半個月的工資,咬牙切齒道:
“我懷疑銀瑤郡主用星相術作弊,我們應該蒙住她的眼睛。”
“她沒作弊。”關雅說。
女王不服氣:“那爲什麽輸錢的總是我?”
謝靈熙就看她一眼,嬌聲道:
“女王姐姐,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你技術太爛了。”
女王就要反駁,突然看見元始天尊從大門進來,喜滋滋道:
“隊長你回來啦,咦,你的臉怎麽了.”
三個女人回頭看去,元始天尊鼻青臉腫,變成了豬頭。
“小舅子給打的,靈熙啊,快來心疼哥哥,我需要冰塊和按摩。”張元清往沙發一躺,唉聲歎氣。
謝靈熙朝他皺了皺鼻子,不高興他喊傅青陽小舅子。
“隊長,我來我來”輸了半個月工資的女王積極無比,試圖通過爲奴爲婢把輸掉的錢從隊長這裏賺回來。
但被銀瑤郡主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可恥!”小喇叭裏傳來銀瑤郡主的禦姐音:“現在是女尊男卑的新時代,莫要給女子丢臉。”
你明明就是沒玩過瘾,不想麻将局散了女王心裏嘀咕。
銀瑤郡主提出解決方案:“讓家裏的長工來服侍你。”
那還是算了吧張元清義正辭嚴的說:“都跟你說了,那不是長工,是摯愛親朋。”
他嘀咕着,化作夢幻般的星光消失。
洗澡洗漱後,張元清臉龐、身體上的淤青血腫消散,以星官的自愈能力,便是斬了胳膊,也能在半小時内愈合。
當然,無法再生。
“進秦風學院之前,先回家看看,再去小圓那裏住幾天,前陣子大掃蕩後,松海地界的邪惡職業都老實很多了,要積攢聲望,隻能期待下次副本是對抗類的。”
“逍遙組織的調查暫時先放放,收獲不淺,主要是沒線索了,陳淑把我拉黑了,想查下去,隻能铤而走險向動物園器靈打探。”
他躺在床上,不着邊際的想着。
進秦風學院之前,他大概能過幾天安生日子了。
“以前覺得大學生活無聊乏味,每天上課打遊戲陪小姨逛街,偶爾當個手藝人,現在突然懷念當初的時光了.”
他心裏哀歎一聲,從抽屜裏取出貓王音響,道:
“我想知道魔君對光明羅盤的了解。”
說完,他打開手機内的音樂播放軟件,播放音樂:
“愛你孤身走暗巷”
一曲結束,貓王音箱發出“滋滋”的電流聲,俄頃,熟悉的嘶啞聲音響起:
“我今天從兵主教的恐懼天王那裏聽說了光明羅盤的預言,日月星是不是代表着夜遊神終極力量?”
而此時,張元清進入了夜遊。
一個男人的聲音回答道:
“如你所料。”
這個聲音,張元清以前聽過,略作回憶,想起來了,是那個告訴魔君光明羅盤預言的神秘人。
他投資的是魔君。
“爲什麽是夜遊神,夜遊神有什麽特殊的?”魔君問道。
“這個問題超綱了,就算是我,也不知道原因。但可以給你一個思路,爲什麽境外、本土所有守序職業裏,隻有夜遊神是戰力巅峰的職業?你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你知道?”
“不知道,我隻是想告訴你,夜遊神一直就很特殊。”神秘男人說,“對了,你剛才說,你遇到兵主教的恐懼了?他沒殺你,反而告訴了你光明羅盤的預言?”
“我的同伴都被他殺了,他自然也要殺我,我告訴他:殺我是你的自由,但活下去,是我的自由,你不該扼殺一個生命的自由。他很欣賞我對自由的理解,想和我交朋友,我們聊了很久我告訴他,我是詭眼判官奴仆,被聖杯控制,終生無法解脫。”
“然後?”
“然後他說要去殺詭眼,希望他能成功。”
兵主教的天王腦子都有病吧,原來靠話術可以在天王手裏逃過一死?記下來,說不定以後有用.張元清心裏嘀咕。
魔君又道:“看來你也不知道,那麽,回答我另一個問題,如果在對抗副本裏,遇到熟人在敵對陣營,如何破局?”
“發生了什麽?”神秘人笑道。
“我上個月,在對抗副本裏遇到了一個朋友,我不想殺他,但我不得不殺他,我沒辦法違背靈境任務,他是一個邪惡職業,卻是個心善的人,積極的自我救贖,他告訴我,隻要真心悔過,心向光明,就算是十惡不赦之人,也能重新做人。”魔君聲音低沉。
“你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你也想自我救贖?”神秘人道。
好一會兒,魔君說道:
“最近我聽了自己以前錄下來的音頻,我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越來越像個瘋子,我讨厭現在的自己,但我控制不住心底的惡念。
“我和他交朋友,觀察他,審視他,我想看看,十惡不赦之人,是不是真的有回頭路。可最後,我卻不得不殺了他。
“他死之前跟我說,他不怪我,他解脫了。”
神秘人歎了口氣:
“等你晉升主宰,我會告訴你擺脫堕落聖杯的辦法,但風險很大,死亡概率極高,你要做好身殒的準備。至于對抗副本的破局之法,很簡單,離開副本就行。”
“你這是廢話。”
“呵,我的意思是,主動離開副本,而不是靈境送你出去。你需要一件虛空職業的道具,我手頭上沒有,可以替你尋來。”神秘人說:
“不過強行離開副本,會被扣除一定的經驗值,甚至掉級,你自己想好。”
音頻戛然而止。
虛空職業的道具,傳送玉匣?原來這件道具是這麽來的.張元清咀嚼着對話内容,發現信息量極大。
首先,他明白了傳送玉匣的由來。其次,他懷疑魔君的那個朋友,是無痕大師團隊的人。
最後,原來魔君與詭眼判官同歸于盡的戰鬥,是這個神秘人主導的。
當日易容成魔君,并取走小太陽的人,會不會就是這個神秘人?
相比起魔君沒死,張元清更傾向這個猜測,畢竟魔君的死,是太一門主,五行盟半神,以及無痕大師“背書”過的。
兵主教修羅投資了暗夜玫瑰首領,五行盟投資了太一門主,這個神秘人和美神協會投資了魔君。
神秘人藏頭露尾,不露身份,很符合陰謀家的人設。
魔君死後,他帶走了小太陽,打算尋找下一個投資人?
我也是夜遊神,怎麽不投資我?我元始天尊不值得嗎!
探索魔君這條線的方向有了,查一查這個神秘人,唉,我真忙張元清心說。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
張元清一看屏幕,來電人是小日子過得不錯的淺野涼。
她居然主動聯系我張元清接通電話:
“摩西摩西?”
揚聲器裏傳來高中少女清脆,但暗含凝重和緊張的嗓音:
“元始君,很抱歉深夜打擾,我,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話音落下,張元清聽見電話裏傳來“咚”的悶響,好像是腦袋磕在了榻榻米上。
PS:錯字先更後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