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陷入寂靜,幾秒後,止殺宮主放下熱水壺,面具下的明眸眯起:
“啧啧,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早就認識你?”
她掩嘴咯咯嬌笑起來,樣子有點神經質,道:
“你是想當我的夢中情人?唉,伱這個小臉蛋雖然不錯,但還是差了點,若是傅青陽的話,倒是可以當我夢中情人。”
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氣老大搶我面首之主的位置,還是氣你想搶我的老大張元清心裏默默吐了個槽。
他神色嚴肅,語氣笃定道:“你認識我父親張子真吧。”
止殺宮主笑容瞬間消失,勾起的嘴角一點點撫平,面具底下,那雙秀美靈動的眸子,變得幽深。
“你不用否認,我都知道了!當年把你救下來,并送來松海的,不是楚家族人,而是我父親張子真。所以你的身邊,從來都沒有所謂的族人,我已經問過情癫大聖,他跟了你那麽多年,未曾見過你提及族人。我也問過謝靈熙,她說你瘋瘋癫癫,喜怒無常,别說養面首,再英俊的男人你都不會看一眼。可唯獨對我不同,張口閉口就是面首,我的請求你從不拒絕。她隻當我厲害,擅長社交,但我自己清楚完全不是那麽回事。現在我明白了,你我從來都不是陌生人,隻是我不知道,而你也從未提起。”
張元清一口氣說了很多,開門見山,沒有試探。
因爲不需要試探,他所掌握的證據,足夠實錘止殺宮主。
止殺宮主深深凝視他片刻,又咯咯咯的笑起來,嗓音柔美,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個十足的病嬌:
“我是該把他倆扒光了吊松江大橋上,還是剁碎了喂動物園的獅子。”
笑容猛的一收,她端起兩杯咖啡,目光溫柔深情,柔聲道:
“我親手買的豆子,磨的豆子,味道應該不錯,專門爲你煮的,我們去那邊坐。”
從一個瘋批變成了溫柔的女友,轉變之快,讓張元清有些跟不上節奏。
他随着宮主離開吧台,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落地窗反射着燈光,映出他們的身影,一個穿着華美的古裝長裙,青絲如瀑,宛如豪門千金。一個短發T恤,身材筆挺,充滿朝氣的現代青年。
張元清抿一口咖啡,苦澀微酸中,帶着濃郁的芬芳。
對于愛喝咖啡的人來說,這無疑是極品飲料,對于張元清來說,加兩勺糖漿或許更好。
“好喝!”他違心的誇贊。
止殺宮主“呵”一聲,似有嘲諷,但立刻收起,微笑道:“你喜歡就好。”
她抿了一口咖啡,開始訴說:
“沒錯,當年救下我,把我帶到松海的不是楚家人,是你父親張子真,他的靈境ID叫張天師。你父親年少時身子弱,你奶奶便扛着一袋米,把他送到了村子後山的道觀,讓他跟着觀裏的道長修行,強身健體。他還學了很多畫符念咒算命看病的假把式,中學時靠着忽悠,騙光了很多同學的零用錢。
“同學家長找到學校興師問罪,結果也被他給忽悠了,他說自己是紫薇大帝轉世,家長們就一口一個小神仙的叫”
紫薇大帝轉世?格局小了,換我,我會說自己是元始天尊轉世張元清冷不丁的聽到父親年少時的荒唐事,有些哭笑不得。
“你怎麽知道這些的?”張元清問,這些事,他都不知道。
“當然是你母親告訴我的,我曾經跟着他們生活過一段時間,楚家滅門時,我才六歲,沒有獨自生活的能力。那時候,你母親還沒懷上你。”止殺宮主托着腮,笑意盈盈。
六歲?楚家是二十一年前滅門的,她現在都27了?和關雅姐同齡張元清點點頭:
“後來呢?”
“後來我被他送到一戶人家那裏寄養,他告訴我,他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不能回來,就讓我好好在那戶人家裏生活,等着楚家人來找我。當時你剛出生,你母親帶你回娘家坐月子。”止殺宮主目光望向窗外寂靜的街道:
“我等啊等,等啊等,等了很多年,始終沒等到楚家人來接我。”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神有些凄涼,有些悲傷。
“不過你父親倒是回來了,偶爾會來那戶人家裏看我。直到你六歲那年,我聽說他出車禍死了。”止殺宮主歎息一聲。
“爲什麽我父親沒把你接回去?”張元清心說,這樣我就有一個瘋批姐姐了。
那麽現在逛街,就是左摟小姨右牽姐姐,威風的很。
止殺宮主沉默幾秒,幽幽道:
“他害怕!他說,如果仇家有朝一日找到他,那麽,我至少還能活着。但把我養在身邊,就都活不成。”
“仇家?”張元清皺眉:“暗夜玫瑰?”
止殺宮主微微搖頭:“我不知道,我當時太小,他有很多東西沒告訴我。”
“好,那就說說你知道的。”張元清凝視着她,眼神頗有侵略性,道:
“我的靈魂是你縫合的,對嗎。
“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麽,爲什麽我會看到你的記憶,我真的是高中時發病的?我對這一切都沒了印象。”
止殺宮主漆黑明亮的眼睛回望,眸光深邃的審視他,“果然,縫合松動了,這才讓你看到了我的記憶。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極度不協調感。”
“有點,但正在好轉,我是夜遊神,我的靈體并不脆弱。”張元清說。
她這才放心的點點頭,輕聲道:
“你的靈體是我縫合的,要縫合靈體,就必須用相同的‘材料’,我撕裂了自己一部分靈魂,以它們爲線,縫合了你四分五裂的靈體,我也因此元氣大傷,從主宰境跌到聖者。
“至于發病時間,确實是在你讀高中的時候,我沒比你大幾歲,若不是高中,你以爲我小小年紀就晉升主宰了?”
也是張元清神色複雜,“謝謝!”
止殺宮主“呵”了一下:“你父親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兩清了。再說,這是我對你父親的承諾。”
“承諾?”張元清不解。
“你父親去世前一年,曾經找過我,他說,如果将來有一天,你遇到了生命危險,希望我救你一命。你父親死後,我一直和你媽保持着聯系,一年裏會見幾次面。你出事的時候,是你媽找到了我。”
“我的靈魂爲什麽會撕裂?”
“不知道,我見到你時,你的靈體已經四分五裂,但奇迹般的沒有消散,似乎就等着别人來救。我問過你媽怎麽回事,她也不是很清楚,她告訴我.”止殺宮主回憶了一下,道:
“你出生的時候,張子真與她說,要給你留一件東西。還告訴她,那件東西很重要,将來你出了什麽事,就立刻聯絡我。
“我那時候才七歲,可你爸似乎笃定我能成爲靈境行者。那東西具體是什麽,他又不肯告訴你媽。”
留了一件東西給我.張元清緩慢的咀嚼這句話,忽然就想起純陽掌教前天晚上的驚呼。
——他的靈魂有問題!
而純陽掌教在說這話之前,已經看出他的靈魂被縫合過,所以指的肯定不是縫合這件事。
張元清“嘶”的倒抽一口涼氣,想了想,問道:
“他當年說去做一件大事,是什麽事?”
“他沒有告訴我。”
要你何用?算了,你當年也隻是一個小蘿莉張元清還有一個問題:
“你知道逍遙組織嗎。”
“知道,那是你爸和我爸早年的組織。”止殺宮主說:
“我印象中,父親的身體一直不好,常常需要生命原液維持狀态,有一次,我媽向他抱怨,言語間有提及逍遙這個組織。”
她歪着腦袋,回憶道:“她說,都是因爲我爸跟着‘逍遙’那群人鬼混,才落下了治不好的病根。”
說到這裏,她笑嘻嘻道:“有趣的是,張子真和我爸一樣,都身患舊疾。”
所以,當初“逍遙”組織那幫人幹了什麽?張元清道:
“還有嗎?”
止殺宮主思索着道:
“逍遙這個組織,在我成爲靈境行者以後,幾乎從未聽過,準确的說,你爸和我爸死後,這個組織就銷聲匿迹了。
“關于這個組織的信息,大概隻有官方和老一輩的靈境行者才知道,我沒有主動去查過。”
沒有主動去查過?張元清看了一眼止殺宮主,淡淡道:
“你騙誰呢!
“你爲了弄清楚楚家滅門案的真相,查了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放過這個線索。”
“我沒騙你,就是不知道呀。”止殺宮主嘻嘻笑了一下,托着腮看他。
張元清一時間拿她沒轍,隻能自己開動腦筋。
他的靈魂撕裂,很可能與父親張子真有關,在他出生時,父親給了他一樣東西,正是這個東西,讓他在高中那年,靈魂出現異常。
要驗證這個猜測,首先就要對父親有更多的了解。
他問道:“我媽知道多少?”
止殺宮主道:“她隻是一個普通人,你覺得張子真會告訴她什麽?知道的少,不代表安全,但知道的多,就一定不安全。”
“看來隻有我自己查了。”張元清再次陷入思考。
目前的突破口,是逍遙組織。
或許弄清楚這個組織銷聲匿迹的真相,就可以知道父親和楚尚當年做了什麽,爲什麽會得一樣的病。
然後再按圖索骥,摸索出父親當年做的大事是什麽。
另外,父親口中的仇人,讓張元清非常在意。
這個仇人指的是暗夜玫瑰,還是另有其人?
張元清認爲是後者,理由很簡單,暗夜玫瑰要搶的是“母神子宮”,複活他們的首領。
止殺宮主當初不過是個剛學會自己擦屁股的小娃娃,甚至連靈境行者都不是,不至于讓暗夜玫瑰窮追不舍。
暗夜玫瑰和兵主教還是很有逼格的。
想到這裏,思路很清晰了,擺在他面前的有兩件事:
一,他的靈體還會不會再次撕裂。
二,老爸留給他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所謂的仇家,會不會盯上他。
這是關乎自身安危的大事,必須要查清楚。
不能等到危險上門才反應過來。
“我的靈體還會撕裂嗎?”他問。
“你媽給你找到了藥,原本隻要堅持服用就沒事,沒想到你後來成了靈境行者,也就更不用擔心了,随着你等級提升,靈體會慢慢愈合。”止殺宮主一手托腮,一手捏着小勺攪拌咖啡。
“我爸留下的東西還在我靈體裏嗎,還是在它撕裂我靈魂的時候,就已經離開?”張元清更關心這件事。
止殺宮主搖搖頭。
既然你不知道東西還在不在,你怎麽能斷定我靈體就不會再出問題,這女人,果然藏了些信息.張元清雞賊的很,剛才的問話,既是真實疑惑,也是試探。
“我爸當年是被他提到的仇人殺死的?”他喝了一口溫熱的咖啡。
“出車禍是你媽說的,屍體是你叔公殓的,我當時也就十一二歲,甚至連你爸的葬禮都沒出席,我怎麽知道你爸到底怎麽死,你可以去問你媽。”她撇撇嘴。
張元清“哦”一聲,迅速列了一個計劃表。
一:通過官方資料庫查詢“逍遙”組織的資料。
二:打電話和母親開門見山的談一談。
三:半夜去動物園,以探望魔眼爲理,暗中溝通動物園器靈。
第三條風險太高,暫時留作備用,因爲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張子真,萬一器靈發現自己認錯人,失望暴怒,或被狗長老察覺,事情就會很被動。
狗長老得到動物園這件事,大概率另有隐情,不能大意。
“我要問的都問完了,”張元清一口喝完杯裏的咖啡,起身說道:“感謝你的坦誠,嗯,我能叫你姐姐嗎。”
“不行!”
“爲什麽?”
“不行就是不行。”止殺宮主冷漠無情拒絕,繼而語氣轉柔,道:“你調查過程中,如果需要幫助,可以聯系我。”
“行吧。”張元清正要施展星遁術,忽然想起了什麽:“咦,不對啊”
止殺宮主面具底下的表情忽然有些緊張,抿住嘴唇,“有什麽不對?”
張元清先盤了盤邏輯,然後說:
“你很多年前就認識我,但我不認識你。”
“有什麽問題?”她笑眯眯道。
“可是打從我認識你,你就一口一個面首,恨不得立刻嫁給我的樣子,可你認識的是張元清,關我元始天尊什麽事?”張元清眯起眼:
“我見你的時候,可是易容的。你怎麽知道元始天尊就是張元清?”
止殺宮主呆了一兩秒,呵道:
“我既然要見你,難道就不會查你嗎,你見我是易容了,可你見王遷易容了嗎。他描述了你的模樣,我自然就知道元始天尊是張元清。”
“.有道理。”張元清無話可說,化作星光遁走。
止殺宮主獨自坐在咖啡館,好一會兒,從胸口抽出手機,編輯信息:
“你兒子知道我縫合他靈魂的事了。”
信息發送,十幾秒後,短信回複:
“你告訴他的?!!”
止殺宮主面無表情的編輯信息:
“他前天晚上遭遇了意外,靈魂出了問題,因此讀取到我的記憶碎片。剛才我被他吓了一跳,還以爲他真的什麽都知道了,幸好敷衍過去。接下來,他會查張子真的過去。”
“阻止他!不要查,這很危險。”
“我阻止不了,而且,我也贊同他去查,當年你們阻止我查楚家滅門案,現在還要阻止他?”止殺宮主回複。
那邊沉默了很久,回複:“接下來幾個月,我都會關機。”
傅家灣别墅。
張元清回到卧室,打開電腦,登錄“元始天尊”賬号。
在官方資料庫裏搜索“逍遙”二字。
搜索出一大堆的信息,有道具名,有靈境ID,甚至有研究計劃。
但都不是他想要的。
于是他又登錄關雅的賬号,搜索“逍遙”,發現搜索出的詞條沒有任何變化。
“我搜不到就算了,關雅是聖者,巡邏隊長,權限甚至要高于一般的駐守執事,她都搜不到?”
張元清不認爲一個二十幾年前叱咤風雲的組織,官方會沒有收錄。
“呃,那時候五行盟好像沒有成立?不,就算五行盟沒成立,五大幫派也會有自己的資料庫,合并後,以前的資料就舍棄了?”
他認爲,很可能是賬号權限不夠。
執事都沒資格查看的信息,那就隻能找傅青陽了。
張元清沒有着急,合上電腦,簡單洗漱後,上床睡覺。
夜深了,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沒必要打擾傅青陽,此事并不着急。
次日,一覺醒來。
他掏出手機,給傅青陽發了條信息。
“老大,我昨兒見了止殺宮主,從她那裏打探到一個有趣的組織,叫‘逍遙’,她說這個組織與楚家有頗深的淵源,希望我能幫忙查一查。”
他把鍋甩給了止殺宮主,又讓傅青陽來查,這樣一來,就算“逍遙”組織真的是個敏感組織,他也能置身事外。
傅青陽沒有回應。
張元清把手機揣兜裏,離開房間,與隊友們“其樂融融”的吃着早餐。
“昨天的戰鬥真精彩啊。”小綠茶陰恻恻的開團,笑容甜美清純:“我第一次見到有關雅姐打不動的對手,郡主真厲害。”
銀瑤郡主一聽,默默取出小喇叭:
“武術和法術是行走江湖的依仗,我還算精通,不過她也很強,我自從成爲陰屍後,刀槍不入,力大無窮,占了肉身的便宜。
“單論武術,我不是她對手。很抱歉,我沒辦法假裝失手,替你們鏟除掉争寵的敵人。”
空氣突然安靜了。
女王和謝靈熙臉色僵硬。
關雅冷冷的注視着她倆。
一片死寂中,張元清和李淳風端着餐盤,默默的離開餐廳,到院子裏進食。
“這氣氛我受不了,我要辭職。”李淳風說。
“别啊,你辭職了,誰幫我翻牆到國外下載學習片。而且精衛每個周末都寄作業過來,一份作業兩千塊,這麽好的福利哪裏找。”
你辭職了,我就隻能一個人扛下所有,想都别想。
“福利是挺好,但她家裏人要是知道,會不會打車過來揍我?”
“不會。”
“那就好。”
“他們會飛過來打你。”
“.”
張元清把餐盤放在石桌上,剛坐下來吃了幾口腸,手機就叮咚一聲。
傅青陽回短信了。
“逍遙組織,活躍于1994年——2000年。該組織已知成員有四位,分别是烈陽雙子,暗影雙子。
“烈陽雙子爲‘楚尚’、‘張天師’,暗影雙子未知。該組織口号爲:爲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爲了守護世界的和平,我們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烈陽、暗影組合,在獵殺邪惡職業上,做出過卓越貢獻,死于他們手中的主宰,超過十位。
“1998年,光明羅盤現世,烈陽雙子、暗影雙子參與争奪,兩年後,該組織銷聲匿迹,四子再未出現。”
ps :第二卷寫到這裏,已經到卷中了,很多伏筆已經收回。後半卷是非常重要的半卷,我需要整理一下大綱,做一做細綱,哪些新人物要出場,哪些伏筆要埋等等,所以請假一天,明天晚上恢複更新。
《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簡介: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
揮劍決浮雲,諸侯盡西來。
穿越爲嬴政親弟的嬴成蟜,本想在皇兄羽翼下體驗下纨绔生活。
從沒想與嬴政争皇位,他是個憊懶性子,當皇帝哪有當皇弟來的快活?
他隻想當個坐看庭前花開花落,淡望天上雲卷雲舒的鹹魚。
可當大侄子嬴扶蘇被貶上郡,有性命之憂時,他坐不住了,十年來首次上朝。
這一起來,就再也沒坐下去。
本書又名《我真不想權傾天下》、《不正經人在大秦》、《大秦的勾欄叫樓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