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他就發覺這個溫度來自于身前不遠處燃燒着的爐子。那黑色石磚砌成的形狀簡直就是個焚屍爐。而他自己已經被鐵鏈拴在了一座堅實的鐵柱上。手腕和腳腕都被鐐铐鎖住了,地上的磚又濕又滑,滑到他幾乎無法站起來。
事已至此,文月再也不抱什麽希望了,他深知這裏已是自己人生的重點。
他無奈地閉上眼睛,就在等死的時候,卻又聽見了一個若隐若現的聲音:“嘿!你!醒醒!振作起來!”那是個銀鈴般清脆的聲音。
他猛地将眼睛再次睜開,聲音卻消失了。上方依舊是岩石組成的天花闆。耳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和譏笑的聲音,離這邊越來越近。
文月的心中在幾秒之内閃過了千萬個畫面。兒時父母的疼愛、和同學一起玩過的遊戲、逐漸孤僻的自己、不如意的學業、選擇了九河學院的自己、日漸糟糕的生活、沒能實現的理想??????他閉上了眼睛。
“看、這就是那一隻!”一個粗礦的聲音響起。
随後,另一個聲音略顯書生氣:“他還活着麽?潑一盆冷水吧。”
“不用潑!我還沒死呢!”文月突然睜眼,大喝道:“你喵的沙叉食人族!快來!給爺個痛快!”
隻見眼前站了兩個“紅眼睛”,其中一個就是摔昏他的那個哲學猛漢,另一個看上去要瘦弱很多,像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看來你已經接受必死的現實了,很好!這樣可以省去許多無畏的掙紮。”那個少年一邊說着,一邊拿起了一個一尺多長的鐵器。道:“我最讨厭的就是那種沒完沒了掙紮的??????”說着、它這個鐵器逐漸貼近了文月的臉頰。
“先常常這隻耳朵味道怎麽樣吧!”
“咻------!”隻聽見一把大金屬剪刀從耳邊劃過的聲音。文月差點把自己的牙咬碎了。一頭冷汗瞬間被吓了出來。
“沒有痛感!”很顯然,對方在戲弄自己。由于失去了眼鏡的關系,對方的五官文月看得不是很清楚。他睜大了眼睛想要看一看,同時心中又泛起了太多不甘和陰霾。
于是他二目圓睜盯着少年,大喝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紅眼少年顯然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身體甚至有些向後仰。
“還真是頑強呀!”少年又将頭轉向了那個大個,說道:“把它交給廚師吧,這将是個不錯的盛宴。”少年說話的口氣總是慢而輕的,有着一種難以形容的細膩。
“沒問題!”大個子答道,文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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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他的地位好像比那個少年底。
少年:“更活的家夥潑代表更鮮美的肉質,你說他能出多少磅?”
“閣下!恕我直言,這個頂多出六十磅肉??????”兩個非人的家夥一邊聊着,一邊走出了房間。
房間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唯一可以讓他保持理智的隻有面前持續燃燒着的爐火。
然而沒過多久,他又聽見的那個聲音。
“嘿!快醒醒!你還想不想活命了?”
隻見一雙眼睛正通過上方的通風口注視着他。那雙眼睛沒有發出紅光,對方明顯是個真正的女孩子。此刻,通風管口的鐵網正逐漸變得松動。沒過多久,鐵網被掀開了。一個女生的臉出現在了那裏。
文月可以十分慶幸地确認對方是自己的同類。
“我的天呐!你命可真大!”一個纖細、輕盈的身影從通風口上翻了下來。她一邊站起身、一邊說道:“我還以爲它們剛剛就要動手了呢??????不過,現在時間緊迫!”
隻見她,立即拿出了一把金屬锉。“嗞嗞嗞??????”地開始搓起了文月手上的鐐铐。
她一邊搓一邊說:“你該知道自己有多幸運!我要是沒注意到它們把你拖進了這裏,你肯定要被肢解了??????你叫什麽名字呀?”
“文月。”由于挨得很近,他可以看清楚了女孩的樣貌。她很瘦,比文月更要瘦弱得多。可能是因爲長期接觸不到陽光的關系,她的皮膚很白。但和那些紅眼睛的人比起來,明顯多了幾分血色。她長長的黑發幾乎掩蓋了自己瘦弱的肩膀、且由于很久沒有理發而略顯卷曲。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似乎是穿了一件不合身的大t桖、袖口已經毛了。随處可見的窟窿顯露出了雪白的皮膚。一件硬實的牛仔褲被一條不知道用什麽做的腰帶緊緊地系着,既便如此褲口也早已開線。
由于離得近文月可以看出她眼睛很大的、瞳孔是棕色的、睫毛也長,認真給自己解鎖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可愛。說起話來聲音也很活潑:“文月麽?還挺好聽的!我叫秦雨,秦朝的秦、雨天的雨。”
“啪嗒!”随着鐵鏈落地,文月隻覺得雙手如釋重負。“謝謝??????”
“快走吧,‘廚師’随時可能出現。”說着她使出全力縱身一躍,雙手直接扒到了井口般大小的通風口。隻見她一個引體向上直接翻了上去,回過頭來問道:“跳的上來麽?”
文月二話不說,也是一個大跳,但不幸的是他的指尖甚至沒有觸及那個通風口的邊緣。
隻見秦雨順下來一根碗口般粗大的黑繩:“快抓住!快!時間緊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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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見女生如此優秀地營救自己,文月有種說不出的羞臊感。但是此情此景,立即脫險就是最好的回禮。
他伸手一抓,隻覺得這繩子比仙人掌絲滑不到哪去。不用說,爬上去絕對一手血。
“人都到這份兒上了,還想這些沒用的幹什麽?先爬進風道再說!”想到這裏他抓着繩子就開始奮力地往上“蠕動”,他并不知道爬繩的正确方法,總之死命抓住、一頓扭就完事了。
秦雨那邊也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拉住繩子。直到文月掙紮着翻了上來。兩個人都看了看對方傷痕累累的手,饑寒交迫的文月既沒有說話也不動換了,秦雨立即将剛剛放下的繩子又收了回來、纏在了自己身上。
隻見周遭是一個内徑将近一米的圓形管道,這裏黑得可怕。各個通風口有一些微光滲入,使得他們可以勉強看清管子的輪廓。
秦雨:“喂!動起來!沒有休息的時間!永夜人一但發現咱們逃走就完了。”
“永夜人?”
“爬!動起來!到‘安全屋’我再跟你細講??????聲音越小越好,它們的耳朵很靈。”
在黑暗風道裏他們小心翼翼地匍匐前進,既不敢停下來、也不敢爬的太快。前方仿佛是沒有盡頭的黑洞,令人深感無比壓抑。唯一一絲清涼來源于這裏的空氣要稍稍清新那麽一點,偶爾還能聞出某種來自于地面上的氣息。
“前面要到出口了!”秦雨壓低聲音說:“千萬别出聲!”
隻見一個白點出現在深邃的黑洞中央,随着二人的爬行它逐漸擴大,直至變成了一個圓形的出口。
“小心”秦雨提醒道。
文月将頭探出去一看,不由得腎上腺素激增、驚呼一聲:“哇!”
隻見管道伸出了一個地下斷崖,從這裏不管是向上還是向下都有數千米,上方偶爾有幾縷微光散射下來,使人無房分辨那是否是真正的陽光。而左、右、下方都是無盡的深淵,下方似乎有流水的聲音,可能存在着地下暗河。不遠處的前方是另一面崖壁,但文月不好判斷它離自己這邊有多遠。
一股氣流迎面吹來。文月作了一個深呼吸,神智似乎恢複了不少。
“确實有點恐怖,不是麽?”秦雨皺起眉頭、有些無奈地說道:“這裏是風谷,是給整個‘永夜之庭’輸送氧氣的區域。”
“這裏難道不能爬到地面麽?”文月問道。
秦雨:“不能說沒有希望,但沒有人成功過。那種地方都已‘獵手’遊蕩。??????此地不宜久留!”她說着、把繩子系在了文月腰上、另一端則系在了自己腰上。“待會,我再教你‘永夜之庭’的生存法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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