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兒，怎麽了？那個厲沖有問題？”顧槐樟緊跟着問道。他這個蕙質蘭心的女兒不會無緣無故地提起一個人，也不會在這般深夜時刻來找他。
林若點點頭，然後将下毒事件跟厲沖本次現身發現他身上也有這般氣味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對顧槐樟回憶了一遍。
越聽，顧槐樟的眼眸裏越是憤厲，看樣子他真忽視這個人了。
現在想來，或許不是因爲尉遲淩雲自身的狠戾，而是那位恩師厲沖的幕後推動和教導。
“若兒，關于厲沖的事情交給我，我親自去調查。”顧槐樟拍了拍林若的肩膀，“在我們未找到确切證據之前，這件事斷不能再告訴其他人，也不可告訴淩雲。怕他……”
“對，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一直憋在心中。”林若認同顧槐樟的說法，“如今我隻能斷定那個厲沖和賀梓琳一樣接觸過死于二十四小時内的變聲男子，其餘……”
顧槐樟點點頭，“好了，别多想了。好好養身體，接下來我們要打的仗還很艱難，誰也不能倒下。”
“嗯。爸，晚安。”林若站起身，退了出去。
關門的刹那，顧槐樟的臉色一片黑沉。好多年沒出現這樣棘手的事情或者說棘手的人物，讓他莫名有些激動，身上的暴戾血液都在蠢蠢欲動。
想當年，他可是一意孤行除去了家族裏所有的隐患因素，除了父母沒殺過，幾乎鏟遍了家族裏的所有至親。而他也同樣花了二十來年韬光養晦将顧氏重新整合，才換回重出江湖的機會。
而這些世人不知，或許除了他，這世上也沒幾個人知道了。
同樣關上門的瞬間，林若的臉色也是一片黑沉。有一點她沒有告訴顧槐樟，就是厲沖身上那道氣味的厚重度，因爲跟賀梓琳完全不相上下。
除了吃肉，林若實在想不出賀梓琳身上那抹氣味的厚重度能到那種份上！同樣，那個厲沖身上也有不相上下的氣味，如果隻是單純地擄走屍體，如果隻是與史思明口中的那個“主人”有接觸的話，斷不會出現這般難忍的氣味。
她沒有返回房間，隻是默默下樓，想去戶外吹吹風，讓自己此刻如漿糊一樣的腦袋能清清空。
偌大的顧氏莊園，寂靜得令人感到陰森可怕。
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覺來到了顧氏莊園的禁地，雖然顧槐樟說顧氏沒有祠堂，但是這個禁地卻是埋葬着顧氏百來年的魂骨。
顧子展？！
林若看到不遠處，顧子展癱坐倚靠在一個墓碑上，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是顧子展的親生母親林雅靜的墳墓，裏面埋葬着她的骨灰還有那個替自己待在上官家族祖墳堆裏的姐姐。
“哥？”林若輕聲喚道。
顧子展沒想到這般陰森之地，還能想起林若，還能想起那個他此生都得不到的女孩。眼神空洞地喃喃：“若兒，我的若兒，我不是你的哥哥，我好喜歡你，好愛好愛你，可是我卻不能愛你。因爲我是你名義上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