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眼眶裏有樣叫眼淚的物質在翻滾。此時此刻,他隻知道喃喃:“YOYO,YOYO,YOYO,YOYO……”
或許是這麽多年的心裏話得以傾述的緣故,或許是自己已經在心中做出最終決定的原因,YOYO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扯掉尤知禮緊壓自己手腕的那道寬厚大掌和那條藍色毛巾,鎮定自若地來到洗臉台前,打開水龍頭,嘩嘩的水流直沖傷口之處。
尤知禮還沉浸在那七個字中,無法自拔。塵世間最動聽的詞藻,莫過于這七個大字。
血水在幾息間已經悄然不見,清澈的水柱在這安靜的空間裏略微顯得突兀。
YOYO擡起自己那完好如初的手腕湊在尤知禮的眼前,一字一句地說道:“尤哥哥,我喜歡你。可是,我是個怪物,所以我們不能在一起。”
天堂掉落地獄的感覺,那種失重感瞬間侵蝕了尤知禮。逗留天堂的時間太短暫,他甚至都來不及好好回味,已然被他的YOYO踹落至陰冷的地獄,再次暗無天日。
他的眼前隻剩下女孩露出來的那半截白皙藕臂,他擡手輕輕觸碰着女孩剛剛那狠絕一刀的位置,可是完美無缺。
尤知禮的手一抖,腳步更是踉跄後退了好幾步。什麽情況?!爲什麽會是這樣?傷口去哪了?鮮血又去哪了?難道她真是一個怪物?!他心亂如麻,各種各樣稀奇百怪的問題和疑惑萦繞在他的腦海。
YOYO勾唇自嘲地笑了。或許她早就猜到了是這樣的結果,于是身一側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
一切都結束了。她告訴自己,或許這是最下策的做法,可是這是最有效的做法。唯有這樣,他才不會被自己牽絆。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他的世界那麽大,絕對不應該裝着這麽一個不堪的她。YOYO走出公寓,她并沒有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回至别墅群,而是如一個迷路的孩子般漫無目的地穿梭在街頭。
事實上,她就是一個迷路的孩子,她再次把自己給弄丢了。六歲那年她弄丢的是尤哥哥,可現在她弄丢的是她深愛和深愛她的尤哥哥,隻不過這次是她自己主動且自願的。
淚水迷亂着她的雙眼,她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呵呵,YOYO苦笑。她豈止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她看不清人生的道路。
苟延殘喘活了那多年,能得到一人這麽堅守不棄的愛戀已經是她此生最大的奢侈,她怎能繼續這麽霸占着他,霸占着那麽優秀、遙不可觸的他。
燈紅酒綠,癡情男女。爲何這世上要有一種叫做愛的情愫!要是沒有愛,該多好……多好……
“小妹啊!一起去喝杯酒啊……”迎面走來幾位痞裏痞氣的男子,那上下打量的色胚目光,讓YOYO忍不住想手撕了他們。
借酒澆愁、一醉方休。YOYO的腦海被這八個字給蠱惑,于是她點點頭,跟着男子們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