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回家了,自然也不用蕭塵去送。再者,第一天府宮就在眼前,這麽近的距離,走路也可以過去。
前方又是一個紅綠燈,機械坐騎的速度不由慢了下來,再次停在了擁擠如潮的馬路中央。
紅兒索性直接打開門,跳了出去。行事一如既往的說風就是雨,朝蕭塵揮了揮手,算是暫時告别,随後一個轉身,裙角飛揚,宛若一朵盛開的紅玫瑰。
身上淡淡的香味還能嗅到,眨眼間,人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蕭塵撫額,嘴角一抽,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想說今天晚上大概要加班的啊!
真不知道這風風火火的性子什麽時候能成熟一點。
……
第一天府宮外,草木已經長得沒過了腳背。
紅兒熟練地翻牆而進,沿着七拐八拐的小路,繞過了空曠冷清的殿閣,鑽進了已經看不到路的小樹林。
風聲吹過,樹葉在簌簌作響。
茂密的葉子擋住了陽光,約麽走了二三十步,視線豁然開朗起來。
眼前,是一汪清澈見底的溫泉。還冒着缭繞的熱氣,在陽光下,反射着粼粼的光暈。周圍一圈用鵝卵石壘成了約兩掌寬平整的邊緣。
紅兒從随身空間取了兩壇酒順手放在了上面。
這酒是她從她爹爹那尋來的。據說她那已經仙逝的幹爹就愛喝這種酒,每年到了今天,也就是她幹爹仙逝的忌日,她的天帝爹爹總要命人送來幾壇,和她娘親兩個人對月飲酒醉。
提起那個在她出生以前就去世了的幹爹,她隻知是天庭第一任也是最後一任的司命星君,爲了世界和平,大無畏地舍棄了自己的生命,用一身生命樹的精華力量,換的了一個凡界的新生。
雖沒見過,想象中,應該和她爹爹一樣是個平日裏不苟言笑、威嚴有加的神仙。心中是天下,眼中是蒼生。
這年頭,肯爲凡人而死的神仙,不多了。
想到這,紅兒拿出了一個酒盅,倒滿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算是敬了素未謀面的幹爹一杯。
她從未喝過這酒,沒想到酒勁很大。一杯下肚,全身都燥熱了起來,雪白的肌膚上泛着淡淡的粉暈。
她砸了咂舌,卻是更加舒坦,一個猛子紮進了溫泉中,水花綻開,嬌.小的身軀在溫泉裏獨自嬉戲着。
因爲一會兒蕭塵還要來,身上的衣服也沒有脫,這樣等蕭塵來了之後,直接用法力瞬間烘幹衣服就好了。
紅色的衣裙緊緊包裹着她玲珑的身段,此時此刻,紅兒像是一條自由的小魚,享受着逃課才有的久違的輕松甯靜。
溫泉的外圍,季琰立在蕭瑟的宮殿門前,白淨的手指撫着冰冷的木質大柱。
忽然,細微的聲音響在耳畔。
季琰皺了皺眉,那聲音,似乎是從他師父最喜歡的溫泉那邊傳來的。
眉眼間,能明顯地看出有些不悅。
他闆着臉,擡步,白色的衣角劃過深綠色的雜草,直奔水霧深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