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他的爸爸,就不能關心一下他、疼愛疼愛他?
剛剛被小十九的親親平複的心情瞬間又沉了下去,甚至莫名愈演愈烈,委屈如決堤之洪,突然湧了上來,止都止不住。
大瓣的淚珠,“啪嗒啪嗒”滾出了眼眶。
“哇”地一聲哭了出聲。
緊接着,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着一顆。
神穹:“……”發生了什麽?
男人斂眸,快步走到紅孩兒的身前。想習慣性地伸出手去摸摸他的小腦袋,然而手裏還握着一個萬鈞重的栗子,不得已放棄了這個想法。
“紅孩兒,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沒有肢體的接觸,兩個人之間隔了一拳的距離。相較于其他人之間的緊緊相擁,恨不得将對方揉到骨子裏的那種再也不要分開,紅孩兒和神穹,明顯生疏了很多。
見狀,紅孩兒哭的更厲害了。
小小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着。喘息很是急.促,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神穹第一次見到紅孩兒這樣。劍眉不由得蹙起,莫不是,紅孩兒當年相當于是吸取别人的力量而降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的上是強行出生的早産兒,剛才流了不少血,身體虛弱?
想到這,神穹不蛋定了,右手仍然握着栗子,不是慣用手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撫上了紅孩兒的手腕,一邊仔仔細細地查看,一邊像是自言自語:“是不是傷口裂開了?還是……”
他的指腹如暖玉。
他的低喃如熱流。
暖人心脾的溫度注入到了紅孩兒的體内,焦躁不安的心,漸漸恢複了正常,嚎啕大哭的聲音,不知何時弱了下來。
眼角,還有淚痕。眼圈泛紅,看上去頗爲楚楚可憐。
小小的人兒抿着唇,半晌,像是鼓足了勇氣,緩緩開口說道:“粑粑…你以後,楞不楞【能不能】多像現在這樣……關心我一下?”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商量的語氣,然而卻如巨石砸進了神穹的心湖,打破了平靜,泛起陣陣漣漪。
神穹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
一時間五味雜陳,說不清是震撼,還是苦澀,亦或是愧疚。
他自打紅孩兒出生以來就想好好教育自己的血脈,按着育兒經給自己定位成了嚴父。孩子跌倒了,他不會去扶,什麽時候自己站起來爲止。孩子哭了,他不會去哄,有能耐就一直哭到天荒地老……
然而世界上的父親,哪有那麽簡單的能用嚴父慈父去區别開來?
嚴慈并濟,平日裏用在下屬身上得心應手,可放在自家兒子身上卻忘記了。
“好。”仍是如往常一樣簡單的回答,隻不過沉穩有力,像是許下了一生的誓言。神穹搭在紅孩兒手腕上的手,移到了男孩兒毛茸茸的頭頂,頓了頓,接着說道:“紅孩兒,我第一次做父親,新手上路,有很多不足。如果以後有類似的情況,我希望你能像今天這樣坦白地說與我聽,以後,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