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得辦公室更加幽靜。
進去的一刹那,白柒柒反射性地身子僵了一下。大腦空白一片,連用什麽樣的表情去面對自己這個可以說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徒弟都尚不清楚。
天地仿佛在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就此沉寂。
甚至連心跳仿佛都在此刻靜止。
正對着門有一扇窗戶,熹微的陽光照亮了眼前。窗戶開了半扇,清涼的晨風吹了進來,屋子裏的綠植輕飄飄的葉子随風輕輕搖動着。
一片簌簌作響的綠葉和堆成半尺高的文件檔案的中間,依昔能看見一個人正伏案而睡。
僅露出來的小半邊臉似曾相識,曾在衆神滿帝宮搜捕方涼墨的那一天,迎面見了一面。白白淨淨,哪怕閉着眼睛,都有一種難以接近的清冷、拒人以千裏之外的淡漠之感。
他在睡覺?
剛才短短的一瞬間,柒柒的腦海裏閃過了無數種尴尬而不失禮貌的打招呼的方式,不過這個結果,讓白柒柒又是驚訝又是松了一口氣。
蹑手蹑腳地湊近了幾步,徑直繞到了方涼墨的身後。
男人的墨發有一隻簡單的木簪高高束起,修長纖白的脖頸就那樣直直地擺在了白柒柒的眼前。還有毫無防備的背部。
而所謂弑神者,說白了隻是一群有特殊能力的凡人,不是不死不滅,能不能打得過、能不能殺得死,全看法力的高低。
這就好比神仙,分天生神邸和普通神仙。前者不死不滅,後者理論上雖可永生,可架不住法力高的敵人的緻命一擊。
方涼墨屬于後者,屬于後者中比較特殊的一類的存在。
并且很明顯,方涼墨現在選擇蟄伏在此處,是法力還未大成。
隻要柒柒現在祭出神劍,無論是斬斷他的腦袋,還是從身後一劍貫穿他的心髒,都是輕而易舉。
隻是,她想了一路,說服了自己一路,當方涼墨真的毫無戒備的躺在自己眼前的時候,白柒柒發現自己,仍然沒有拿起劍對準自己徒弟的勇氣。
就在這時。
“唔。”
趴在辦公桌上躲懶睡覺的男人似乎夢到了什麽東西,不安的嘤.咛了一聲,蠕動了一下身子。
驚得白柒柒心頭一跳,幾乎是條件發射性地,手中無聲地從随身空間取出一柄削鐵如泥的長劍。
劍尖泛着冰冷的寒芒。單是看上一眼,就能感受到扼喉奪命般的壓抑。
白柒柒錯愕地盯着自己回過神來後已經被握住手裏的長劍。一雙桃花眸有過猶豫,有過糾結,然,不知方涼墨何時會蘇醒的不安讓她心跳砰砰。
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五指緊緊握着劍柄,掌心已然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提劍!落劍!
攜起一股淩厲的勁風,劍刃刺向了方涼墨的後背,直逼内裏鮮紅的心髒……
眼見着鋒利的尖刃離那白色的制服隻有分毫的距離,突然,肚子裏傳來了一股奇異的跳動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