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涼墨”，她再次喚了一句。大概是知道自己即将隕落的原因，羸弱的身體莫名的有了些力氣，碧然煙依舊是如粘闆上的魚肉一樣仰躺在地上，隻是眼中流轉的光彩越來越盛。嘴唇幹的起皮，蠕動的時候看上去甚是艱難，像是一個遲暮的老妪，偏偏她那嘶啞的聲音愣是讓方涼墨聽出了一股蠱惑的味道：“你想殺我。正好，我也想求死。你應該能看的出來，我現在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要殺要剮，不過你一念之間。不過，你是選擇就這樣直接殺死我，還是選擇我心甘情願地燃燒自己的靈魂，用最後的力量，讓你變得更強？”
聞言，方涼墨動容了。眉心狠狠一聳。手中的法力停滞了那麽一瞬。
似是思索了小一會兒她說的話的可信性。能被囚禁在帝宮，一定不會是什麽泛泛之輩。再加上她說她想死，但是一直沒有自殺，而自己又是所謂的可以弑神之人，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女人，很有可能是一位不死不滅的神邸的存在。
那種存在，确實應該有他想不到的能耐。或許可以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真的弄出點什麽也說不定。
當然，肯定不會有天上掉餡餅這種好事。
方涼墨很是冷靜的分析，看了碧然煙一眼，淡淡地問道：“你的條件。”他想變強，他很想變強。
話音剛落，碧然煙嘴角笑意更深。
她的臉上還挂着微笑，然而眸光突然綻出一抹血色的狠厲：“我要你，殺了白柒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兒裏擠出來一樣的咬牙切齒，都宛若一個從深淵裏爬出來的惡魔，分分鍾能扼住一個人的咽喉索命。
毫不隐藏的恨意，讓方涼墨皺了皺眉。
短短八個字，更是讓他突然間變得猶豫不決。
白柒柒……三界之中叫這個名字的可能有無數人，但是他知道，眼前這個女人說的一定是那一個，現在在主播練習生的錄制現場、他曾經深愛過地師父！
說實話，他現在也很恨白柒柒。但是，當真正将殺死白柒柒這句話擺到明面上，他才發現，他做不到。
可是一個難得的變強的機會就擺在了眼前，讓他就這樣放棄？
不可能！
不管這樣，先應下來再說。反正她今天注定會死，以後殺不殺，還是他自己說的算。
于是乎，方涼墨點了點頭，沉聲應道：“好。”
誰知，碧然煙像是能看破他心中所想一樣，沒有這麽容易的松口，而是接着警惕地補充道：“那我以自身法力接引天道，你向着天道發誓。如果你沒有誅殺白柒柒，接下來的永生永世、每日每夜，時時刻刻，靈魂都将受淩遲千刀萬剮之痛，求死不能，終生不得解脫！”
向天道發誓，如有違背誓言，必将一一應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