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咚咚的如一首歡快的進行曲。
季琰從小樹林一路向西走,越過重重樹影,視線豁然開朗,眼前便是這一片清明的河水。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河水如鏡子一樣,反射着刺眼的白光。
河灘上正好有一塊約麽有一人高、刻着萊運河的黑色巨石,索性,他直接翻身而上,坐在了巨石之頂,盯着流動的河水發呆。
他這次下凡,到底是來幹什麽的呢?
季琰愈發迷茫和煩躁。他沒有抽煙的習慣,可如果現在兜裏有包煙的話,他一定是想忍不住夾出一根,吐出一陣嗆人的煙霧,麻痹自己。
不知在這裏坐了多久,忽然,河水之中,似乎混入了什麽除了流水之外的聲音。
季琰下意識擡眸望去,然後,滿頭黑線。
隻見那湍急的水流之中,能看到冒出一個圓溜溜的小腦袋,和兩隻亂揮的小爪子,像是在拼命地掙紮。
墨色的發絲濕漉漉地貼在了臉頰,遮住了大半邊臉,但季琰仍能一眼就能看出來,被水沖走的那不明物體,是司命星君的轉世——言桀!
那水中的物體來的匆匆,去也匆匆,很快,便順着蜿蜒的河道,自東向西,消失在了視線的盡頭。
隻是耳畔隐隐約約還能聽見那若隐若無的呼救聲。
季琰:“……”說不清是幽幽的歎息還是苦苦的輕笑。
他換了個姿勢,如老僧般盤膝而坐,目光注視着言桀離開的方向,卻沒有出手相救的意思。
果然,司命簿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哪怕是神仙,也無法改變其中的命格。明明已經提醒司命星君向東走,可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轉了一圈,還是去了西邊。
這就是命。
司命簿所約束的凡人之命。
而他們這些超脫輪回的存在的命運,有更高一等的無字天書來約束。
無法改變、無法違抗……自己的命運,全在别人的一念之間。
無論他們做些什麽、努力什麽,想要去改變什麽,結局,卻是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那些曾經的血與汗,在别人的眼裏,可笑又可悲。
河邊吹來的風帶着濕潤的水氣,有些微微涼。
不知是被風吹的還是因爲其他的原因,季琰的頭陣陣發痛,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一躍而下,邁着修長的雙.腿,在軟軟的河灘之上留下一個一個向西走的腳印。
……
殊不知,與此同時,天庭帝宮,好生熱鬧。
在财神家十八個兒子大力宣揚下,因爲剛剛出生不久的小太子輕輕拍了拍肩膀,就得了一個小十九的消息如風一般刮遍了天庭的各大角落。
還沒有化成人形的紅孩兒小朋友俨然有成爲新一代送子觀音的趨勢。
也不知是誰傳出去的,除了送子技能,連貪财的本性也衆神皆知。
一個個求子的神獸們都抱着房産證、小金庫紛紛上門。
顯赫莊嚴的帝宮有成爲三界旅遊景點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