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什麽了,不過是些不起眼的小事,現在沒事了。”
陳母也不做勉強,這是第一次讓陳父來到這個地方,這算是她自己開創的領地了,在心裏,不覺得這隻是一塊菜地,更像是一片新領地,不逼當年開創陳氏集團差。
回身面對着這滿園的綠色,很是驕傲的樣子,展現在陳父面前。
“中午想吃什麽,還是有什麽特别的,如果願意,你也可以嘗試嘗試。”
意思很明顯,不介意陳父踏入這片領地,也不介意陳父在她的領地享受這些勞動果實。
陳父就開始慢慢地,一步一步的,小心的在這些地方流連,仔細的看過每一顆腳下的小生命。
他或許,從今天開始,認真的,仔細的,了解陳母的生活。
人老了就是這樣,以前覺得這一輩子都不能允許的,都不能容忍的,都不可能有交集的,在這個年紀之後,開始試圖慢慢的接受,慢慢地了解了。
陳父在後院的菜園裏選擇了菜,中午親自動手做了幾個,兩個人一起坐在餐桌上吃飯,很久,陳父和陳母沒有這樣和諧的生活過了。
每一次見面,都是無休止的争吵,這樣的時刻顯得彌足珍貴,陳母也很意外和享受這個過程。
“這麽多年了,我隻嘗過你兩次手藝,一次是現在這個時候,另一次就是我生以柯的時候,沒想到這麽多年還能再次嘗到你親手做的菜,你的手藝一點沒有變,還是一樣的好。”
陳母幾乎是懷着激動的心情吃這些的,腦海裏追憶的往事也很是甜蜜。
雖然很少,但是很珍貴。
陳父覺得很愧疚。
“最近很長的時間都會在國内,如果你喜歡吃,以後可以常常做給你吃。”
陳母很意外,隻是覺得今天的陳父真的是與往日的不同了,不知道是怎麽了,總覺得像是夢一樣的。
“你這樣我都快要不适應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你就直接說吧。”
“沒發生什麽,隻是突然想明白一些事情,突然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很難得,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所以不想繼續無休止的争吵和分離下去,因爲不确定下一次見面,是不是還都完好。”
這樣的年紀,是有很多的感慨的。
陳父這樣說,陳母算是放心下來了,低頭吃着飯,開口。
“我還以爲你是爲靳暮歌和以柯的婚事來的,所以才這樣做的呢?”不是就好,不是就放心下來了。
陳父被提醒,放下手裏的碗筷。
“既然你提起來了,我現在想說一下。”然後看着陳母的臉色要變,忙阻止,“話還沒說,你先别急,聽我把話說完再說也不遲。”
陳母鑒于今天這樣的好氛圍,也不戳破,幹脆聽陳父說下去。
“靳父已經不在了,靳母現在也已經是這樣的狀态,我如果真的跟靳母有什麽,我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裏了,這些年,你一直揪着不放,除了給自己找不痛快,真的沒什麽了,我不知道你對靳母有多大的怨恨,但是現在的情況,還是放下吧,對你也好些。”
今天心平氣和的聽陳父說這些話,果然陳母沒有多少怒氣,這些話,在陳母的心理也不是不明白,但是就是放不開,明明知道靳母已經什麽都做不了,但是還是不甘心她還活着。
“我當然沒那麽小氣,隻不過看不慣每一次提起她來的時候,你那種神情…….”
想起這些,陳母的手心裏就是癢癢的難受。
“我們都是垂暮之年的人了,不要說那些有的沒的的話了,關于他們兩個的婚事,我知道你考慮的因素很多,不同意也是情理之中,畢竟陳氏集團是這麽大的産業,這裏面的關系很是複雜,但是,你不要先拒絕,你要相信陳以柯有這個能力,能把這些全部都處理好的。”
陳母放下筷子,臉色已經冷下來。
“說來說去,你還是想要将靳暮歌娶進門的,做我們陳家的兒媳婦。”
陳父歎了口氣。
“難道你自己的兒子,你自己還不清楚嗎?他是什麽人,又有多固執,這個信念已經在他的心裏生了根,發了芽,你覺得你還能怎麽做才能讓他死心?你難道真的不想要這個兒子了嗎?”
陳父的話雖然說的嚴重了,但是事實确實是這樣沒錯。
陳母在心裏也深深地知道,陳以柯是什麽樣的人,更知道如果将靳暮歌處理了,那麽現在就看不見陳以柯的人了。
這也是他一直不處理靳暮歌的原因。
她太知道陳以柯的底線在哪裏,更知道陳以柯是足夠的狠,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爲了靳暮歌什麽都能放棄。
陳父看陳母不答話,知道她自己心裏也清楚這些事情。
“你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努力過,白露,白家的千金大小姐,現在是什麽下場?李家,沈家,甚至上個月你還聯系了我大哥的女兒,這些你都嘗試過了,但是結果呢?結果怎麽樣隻有你自己最清楚,所以還是别繼續費勁了,在陳以柯的心理,隻裝得下靳暮歌一個人,我們做到不成全,也不需要反對的吧?”
不反對嗎?
陳母覺得這簡直是個笑話。
她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女人進到陳家來呢,雖然現在還沒有什麽辦法讓陳以柯徹底死了心,但是成全,是不可能的。
“你是什麽意思?”
陳母不知道陳父現在到底是怎麽想的,有什麽打算,幹脆直白的問出來。
“我們就放手,他們能不能在一起,是他們的事了好不好?”
陳父的目光是渴求的,希望得到陳母的同意,陳母從來沒有在陳父的臉上看見過這個表情。
内心糾結和掙紮着,如果是以前,她大可以直接決絕陳父的,但是今天,現在不行,尤其是在陳父說了這些話之後,她竟然不忍心拒絕。
“我先表明我的觀點,我是不同意的,我是怎麽樣也不會同意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