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認可,也像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别人對自己的态度,内心是不平靜的。
陳以柯不說話,目光打在地闆上,睫毛在下眼睑形成一圈光暈,是溫柔的。在陳以柯的身上,少見的溫柔一不小心流露出來。
陳父慢慢地開口,像是娓娓道來的陳年的叙述。
“我知道你的目的,就像你母親所說的,你不過是想要将她放在人前,在這些人面前一一的價紹過了,好不讓那些危險的,明目張膽的對着靳暮歌的傷害形成了,不過你母親隻說對了一個,另一個目的,恐怕不是想要這些人看你母親的笑話,而是讓你母親備受這些輿論的壓力,被迫同意你們的婚事,是不是?”
陳以柯的目的還是很明确的,也是很明顯的,沒什麽高深的計謀在裏面,所以也沒做的那麽隐秘。都猜到了,也不足爲奇,并不否認。
“是,這就是我的目的,不過我我沒打算這樣的輿論壓力會給母親造成什麽影響,我會看情況慢慢來的。”
面對陳以柯,再次遇見靳暮歌,是絕對不會放手的,而陳母又是絕對的不會同意這樣的局面,陳父是不想要插手的。
他是希望靳暮歌跟陳以柯能修成正果,不然總是覺得他們兩個不能在一起的話是他的錯一樣。
“你做好了充分的耐心的準備就好,你母親不可能這麽容易就答應的,如果真的要傷害她,也要輕一點,畢竟,畢竟她是你的母親,是給你生命的人,我已經傷害了她,原諒我不能給她他想要的,但是你不一樣。”
陳父說的這些,陳以柯都懂,要不是因爲這樣,他現在可不是這樣說話的,也不是這樣辦事的,如果不是顧及着陳母,那麽現在他跟靳暮歌,早就結婚了。
“我知道分寸。”
簡單的一句話,像是得到了應允一樣,這樣陳父才算是放心下來。
盤算着這一連串發生的事情,思索了一下才開口。
“你查的事情,現在怎麽樣了?有什麽進展沒有?”
陳以柯深吸一口氣,唯有這件事情,是他所辦事情之中最難,最受阻撓的一件。
“還沒有,不過現在可以确定的是,靳暮歌的事情是跟陳雄有關的,另外陳雄到現在的下落一直找不到,我懷疑這裏面有一股勢力在幫助和保護着他,所以才一再的沒有任何的結果。”
陳父點點頭,面前的一切似乎都跟當年的事情聯系起來了。
當年爲什麽他會一下子被告發,一下子被接受檢查,又爲什麽靳家在這個時候正好遭遇不測,靳父爲此一蹶不振,靳家更是因此破落,而陳雄就在這個時候,在他爆不再的時候辭職。
自此之後再也沒有見過。
時隔這麽多年,再次在Z市看見他,卻不辭而别,自此又是杳無音信,像是突然在人間蒸發了一樣。
就像是陳以柯所說,隻靠他一個人的力量是不能完成的,一定還有什麽人在幕後幫助他完成這些。
那麽這些人會不會跟當年的事情有關,又究竟是什麽人,爲了什麽事,硬是這樣對着靳家和靳家的人糾纏着不放。
這一切,都像是一個謎團,在陳父的面前糾結開來。
隻有這陳雄是整個事件的關鍵,隻要能找到陳雄,這裏面的事情就會一一被打開來。
“如果有什麽需要,你盡管說,我會盡我的能力幫助你的,無論陳雄背後是什麽勢力,什麽來頭,一定要找出來,這些年的事情,也該有個了斷了。”
陳以柯擰着眉心。
“我總覺得……..”
陳以柯的話沒有說下去,頓頓的停住,目光深不見底,像是有什麽既定的想法已經張開來。
“你覺得什麽?”
陳父更近一步,追着陳以柯的話問。
陳以柯複雜的目光又收回來,欲言又止,很是猶豫的模樣。
“沒什麽,還不确定,隻是冥冥之中有這麽點直覺,或許不對, 一切都得等到找到陳雄才能清楚。”
說是冥冥之中的直覺,還不如說是冥冥之中的害怕,害怕他那點直覺成了真的。
這樣的害怕是前所未有過的,所以他不敢想下去,也不敢去證實,隻能等到陳雄找到,晚一點或者早一點,把事情揭開來。
陳父知道陳以柯不确定的事情是不會妄斷的出口的,點點頭也不逼迫陳以柯。
“你回去吧,别讓靳暮歌等急了,這件事情一有結果馬上通知我。”
陳以柯已經站起身來,站住腳步在門前沒有要走的意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
“父親今年不回去,是因爲在等消息?”
陳以柯嘴裏說的不回去,是回到美國去,在陳以柯的意識裏,那才是陳父的生活所在地,而不是現在這個家裏。
所以就這樣直白的問出口,很是自然,也沒想過會引起什麽反應。
陳父果然因爲陳以柯的話怔了一下身子,然後露出來陳以柯看不明白的表情,那目光裏似乎有着急,也有無奈,更多的是忏悔。
不對,那一定是陳以柯看錯了,父親怎麽會有那樣的表情呢。
陳父緩了一會兒,才讓那樣的表情消失了,但是看得出來,臉上的線條冷下一層來。
“是我不好,這些年對你疏于照顧,沒有做到一個父親應該盡到的責任,我不配做一個父親,我更應該對你說聲對不起。”
陳父的話戛然而止,帶着令人心裏被兇猛的敲擊了一下的鈍痛。
陳以柯也咬了咬牙關。
“沒關系,已經習慣了,我也不能想象,我生活在你跟母親整日的争吵之中的生活會是怎麽樣,七年前我都經曆過。”
陳以柯的嘴角似乎帶着自嘲的笑容,連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語氣。
“這大概就是我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的原因。”
陳父當場怔住,愕然的目光看着陳以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