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況嗎?
陳以柯的眉心皺起來,眸光裏是不能預見的驚濤駭浪,該怎麽形容那個女人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樣子,該怎麽形容?
他找不到合适的詞語,更不敢說出口。
那種看一眼就會心疼一年的心情,現在要怎麽親口說出來。
“她很好,用不着你操心。”
許久之後,陳以柯才将心頭的難受咽下去,隻簡單的說了這一句。
本就是不相幹的人,告訴他現在靳暮歌的樣子又能怎麽樣,多一個人也不能分擔他的心疼和痛苦。
楚襄欽還等着聽陳以柯的答案,等了卻是這樣的回答,看陳以柯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很好那麽簡單,陳以柯選擇不說,隻會讓他更加的不安。
一把抓住陳以柯的肩膀。
“那我求你一件事。”楚襄欽面色極爲認真地看着陳以柯,懇求的眼神明顯,語氣頓了頓,“你能不能帶我去見她一面。”
隻有親眼看見了,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好。
隻有親眼見到了,才能真正的放心下心來。
從昨晚事發到現在,給靳暮歌的電話已經打爆了,依舊沒有人接,現在看見情緒這樣激動的陳以柯,不見靳暮歌一面,實在不能放心下來。
陳以柯拜托楚襄欽的放在肩膀上的手。
“我現在沒有要讓你見她的意願,不隻是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打算讓你見到她。”
聞言之後的楚襄欽臉色大變。
“是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情在靳暮歌的身上?你選擇不告訴我,就是爲了折磨我是不是?我已經受到了懲罰,來自内心的煎熬,難道還不夠嗎?”
陳以柯突然回身,怒目瞪着楚襄欽。
“不夠,還不夠,遠遠不夠!”
如果隻是内心的一點煎熬就能被原諒的話,那麽現在躺在床上還沒有醒過來的女人該怎麽算?
楚襄欽身子踉跄了一下,退了幾步才将身子站穩,低下聲音來。
“從跟你因爲靳暮歌認識到現在,我沒有求過你什麽,即便你是高高在上的陳先生,現在我求求你,讓我見見她,就一面就好,遠遠的就可以,我不打擾她,我隻是看看,看看她現在的情況。”
陳以柯突然冷笑。
“看了又怎樣呢?能挽回嗎?”
他現在誰也不相信,隻想把那個女人好好的保護起來,誰也不能碰觸,因爲他不能再有任何的一丁點的意外發生。
一句話,徹底将楚襄欽本來還保留有一點希望的心幻滅了,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楚襄欽大概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和嚴重程度了。
就在楚襄欽愣住的時候,陳以柯開門上車。
楚襄欽便知道,陳以柯是不給他這個機會了,也不會讓他見靳暮歌了,但是靳暮歌現在到底怎麽樣了,嚴重到什麽程度,那種無邊無際的猜想的恐懼感,已經在心裏一波一波的泛濫開來了。
陳以柯的車開出去,陳越去執行陳以柯的命令,卻看着愣在原地的楚襄欽有些于心不忍。走上前去,拍拍楚襄欽的肩膀。
“是很嚴重,所以不要怪先生,先生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也真的心疼了,所以到現在還不能緩過來,還在危險期,還沒有蘇醒,隻能祈禱了,另外…….”
楚襄欽的聲音頓了頓,“靳小姐和先生的孩子…….沒了。”
像是突然而至的洪流,一下子将楚襄欽席卷進去,不能呼吸,異常的壓抑,滿滿脹脹的人心難受的發慌,發堵。
楚襄欽的臉色煞白,是那種絲毫沒有顔色的白,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一圈一圈,一絲一絲的環繞在楚襄欽的心頭。
他想他知道陳以柯情緒這麽激動,絲毫掩飾不住的原因了。
如果換做是他,隻是差點要了他的命都算是輕的。
一個鮮活的生命,在靳暮歌的身體裏消失了,他以後還怎麽有臉面對她。
自責嗎?
不,隻是比自責更加痛苦一百倍的感覺層層疊疊的冒上來罷了,他的生活從毀了靳暮歌開始,就已經變得殘破不堪了。
揪心的痛楚,楚襄欽當真的差一點站不穩摔倒下去,頭痛欲裂開來。
還沒度過危險期…….
生命攸關的問題,真真的砸在胸口,難以平靜。
全是他的錯,是他的責任,是他沒有盡好照顧她的義務,才讓她遭受了這樣的不測。
陳越看着楚襄欽備受打擊的背影,慢慢地走遠,地上是還沒來得及化掉的積雪,天上又有雪花不斷地飄落下來,空氣裏驟然冷下來的味道,像是上天都在爲靳暮歌祈禱。
而此時在白家,白露裏裏外外找遍了,也沒有看見白父白母的身影,昨天晚上出去的時候說是去參加一個宴會,可是到了現在也沒有回來。
是什麽重要的宴會,以至于讓白父白母參加了一晚上還有一上午的時間都還不回來,以前可從沒有這種情況。
她的小腹已經有微微的隆起,開始顯現出懷孕的狀态了,她叫來管家。
“知道老爺和太太去哪裏參加宴會了麽?爲什麽到現在還不回來,打電話也不接,不會是出了什麽問題了吧?”
白露已經開始有了隐隐的擔心,生怕發生什麽事情。
管家對白父白母的事情一無所知,搖搖頭。
“老爺和太太走的時候沒有交代,隻是交代了在家裏照顧好小姐,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我看老爺帶了家裏幾個保镖走的,選的最爲精壯的幾個。”
白露聽到這些就更加的疑惑了。
“出門參加宴會,帶保镖幹什麽?”
“這真的不知道了。”
電話已經被白露打了很多遍,都是無法接通的狀态,越是這樣越是着急,外面下着初雪,想到林溢泷還在門外等着,吩咐管家。
“吧林先生叫進來吧。”
現在唯一能商量的人就隻有林溢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