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查,陳以柯的去向。”
陳母的話是對着司機說的,司機一面開車,一面将陳母的命令傳達出去。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是不要再插手的好。”
陳父一直不言不語,這個時候突然開口,算是對陳母的忠告,要知道陳以柯的性子可是相當的烈的。
他認定的事情,就沒有辦不成的,何況這樣的本性是遺傳的誰。
陳母選擇倚在座椅的椅背上閉目養神,聽聞陳父的話冷哼了一聲。
“那些陳年舊事,是你告訴陳以柯的,今天就能拿着來要挾我了,真真的不愧是父子,我真不知道我上輩子是欠了你的,這輩子要遭受這樣的事情來補償了。”
陳父心平氣和,很多事情已經很長時間不插手了,對陳母的這些話像是沒聽見一般。
“我們現在到了這個年紀,難道就不覺得累嗎?不想要歇一歇嗎?與其這樣互相捆綁着束縛着難受,還不如早些看開的好。”
陳母的眼睛就突兀的一下子睜開,那眸光裏的深度是深惡痛絕,不能避開的痛恨。
“早些看開?你的意思是想要我接受那個女人嗎?是我的不看開還是你的私心在裏面,你不會是想要以後的日子每天都能看見靳暮歌的臉,以便你能想起那個女人還醒着的時候的樣子吧?”
陳母突然的出聲,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對着陳父咆哮。
陳父面對這樣的陳母越發的覺得不可理喻,黑下臉來。
“這就是我不願跟你待在一個家裏的原因。”陳父的激動很是明顯,連身體都開始微微的顫抖了。
“家裏還有一點家的樣子和氣息嗎?不要說是溫暖了,每每就是面對冰冷的一張臉,說些冰冷的話,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已經如願以償的做了我陳家的太太,爲什麽還要糾纏着那些舊事不能放手呢?你這樣要到什麽時候,非得折騰的家破人亡,折騰的兒子不回家,我也不回家,你一個人孤獨終老才甘心嗎?”
陳父對着陳母發這樣大的火,陳母當場愣住。面對陳父這樣的指責,陳母的目光暗淡下來,裏面似乎隐藏着不爲人知的委屈。
“難道我就不想要一家團圓和睦嗎?難道我就不想着兒孫繞膝嗎?可我的生活爲什麽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一團糟,你以爲我想的嗎?還有你覺得我嫁給你,成了陳家的太太就是我最想要的嗎?”
陳母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想要嫁給的是你這個人啊,我想要的是你這個人,是一個能給我冷暖,給我安全感的人,不是一張冷冰冰的臉,動不動就出國獨居一段時間的一個陌生男人,是你讓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是你讓我不斷的想要更多的是關于你的,是你讓我不折手段的羨慕和嫉妒,是你讓我一步一步的錯下來的,還有那個女人!”
陳父聽着陳母的話,隻覺得似乎在心灰意冷的時候漏掉了什麽。
“要不是你心心念念的想着另一個女人,我也不會至此,這裏面你的成分最大,我從來沒有感受過你的愛。”
說這些話的時候,車廂裏跟前面司機的位置的擋聲玻璃是升起來的,這是家醜。
像陳母這麽注重家庭形象的人是不會暴漏在外面面前的。
這裏面的積怨似乎足夠的深,深得無法解說,他們這一輩子的恩怨像是沒完沒了糾纏起來的藤蔓,也許直到咽氣的那一刻,才會真正的平息和安靜下來。
面對陳父的沉默,陳母收斂了臉上洩露出來的情緒,恢複了以往的樣子。
“所以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在這年老之際還能怎麽樣,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我的兒子娶了那個女人的女兒,我是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的。”
擋聲玻璃降下來,司機就報上來。
“少爺去了婚禮現場。”
陳母似乎終于踏下心來。
“去就去吧,去了也沒什麽結果,讓他找吧,哪那麽容易是能找得到的。”
看陳母好不着急的樣子,聽到陳以柯還在繼續找的時候,臉色就變得從容下來,陳父覺得有什麽事情是發生了,他不知道的,而這一切大概陳母是知道的。
“是不是你做了什麽事情是關于靳暮歌的,到底發生了什麽,到底是怎麽了?她現在在哪?”
陳父的聲音很是着急,一個問題連着一個問題的問出來,令陳母不悅的皺起來眉頭。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的語氣和目光,在面對那個女人和關于那個女人的一切事情的時候,都會是這樣的一副緊張的樣子,讓我覺得心裏很涼,你似乎從來沒有因爲我的事情這樣過。”
陳父隻想知道現在靳暮歌在哪。
“那是因爲你足夠的強大,用不着别人的關心和愛護,對于那些對你不利的因素,你早早的便鏟除,完全用不到我的擔心,你現在最好告訴我,靳暮歌在哪,你把她怎麽樣了,她不過還是個孩子。”
陳母面對陳父這樣的解釋,倒是心情不錯。
“這個世界上,看她不順眼的豈止我一個?有的是人,不過不用擔心,最起碼會留一條命吧,到時候就看以柯找的快慢了。”
陳父面對這樣的陳母,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如果說以前隻是覺得冰冷,那麽現在是覺得沒有人性,這樣的樣子就像一隻怪獸,根本不像一個女人,也并不像一個母親。
一個人的心得需要多麽的堅硬,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陳父不敢想象。
“停車!”
陳父突然開口,司機已經應聲的踩下刹車。
陳以柯毫不猶豫的開了車門,徑直的走下車來,并且把車門關上了。
外面的天已經大黑下來,車子沒有要開動的意思,陳母不明白陳父這樣的舉動,将車窗降下來。
“你這是想幹什麽?”
陳父看也沒看陳母一眼,隻是看着路上有沒有車輛正好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