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刻的感情,這一刻難受的感覺,是不能騙人的。
他是真的失去了靳暮歌這個人。
“楚大哥?”
楚襄欽面對電話長久的沉默,令靳暮歌有些着急了,聲音很是擔心的透過來。
楚襄欽面對着這碼頭的停靠的船隻,能看見碼頭下面的水不斷地湧過來,風不大,但是在這樣的港口卻感覺到明顯。
涼涼的帶着腥鹹味道的海風不斷地吹過來,吹在臉上的傷口上,有疼痛的質感。
“我就是想問問你,最近還好嗎?事情都過去了。”
楚襄欽不知道是怎麽說出這樣輕松地話來的,但是他心裏想的并不是這樣的話,他就是在這個時候特别想要聽一聽靳暮歌的聲音,想要跟靳暮歌說說話。
似乎在某種意義上的離别前,祭奠些什麽。
靳暮歌在這個時間接到楚襄欽的電話,還以爲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很是擔心,但是聽着楚襄欽這樣悲怆平靜的聲音,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不明所以。
“是啊,風頭都過去了,我現在挺好的,也很安全,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去上班了,還有你們的婚禮,如果可以,就找其他的伴娘吧,我現在不但胖了,而且被禁足。”
靳暮歌的話說的有些想要逗笑的意味,但是楚襄欽卻笑不出來。
“雜志社這邊不用擔心,你想回來随時都可以回來,那些你開設的專刊項目都已經走上正軌了,上市之後反應還挺不錯的。”
楚襄欽内心平靜,知道能不能回來都是陳以柯一句話的事情,但他還是希望靳暮歌能回來,他不是一個慢熱的人,也不是一個念舊的人,但是現在迫切的希望靳暮歌能回來。
隻要她坐在那,能讓他看見她在那裏安心的工作就好。
“好。”
靳暮歌愉快的答應着,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的歸期是什麽時候,最近這些日子,她開始學會安靜,也開始學會思考,開始學會很多之前都不知道和沒注意過的事情和東西。
比如現在,這個時間,有人從Z市送來了一幅畫,是一幅包裝精美的油畫,本來還以爲是陳以柯讓人送過來的。
但是看到這畫面的内容,靳暮歌就知道不是了。
這幅畫來自哪裏,她想她知道了。
因爲在電視上正在上演的畫面上,在Z市舉辦的畫展上,這幅畫被鏡頭一瞥而過,這位年輕的畫家她不認識。
挂了楚襄欽的電話之後,很快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瘋狂的響起來音樂的時候,靳暮歌正在仔細的看這幅畫作。
是一大片的薰衣草花田,裏面有耕種的農婦,以及遠處的類似于城堡一樣的房子,房子很美,像是中世紀歐洲那種特定環境下的白房子。
房子前有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看起來婀娜多姿并且優雅富足的女子。
與薰衣草花田裏的正在農作的農婦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幅畫裏預示着什麽,開始還沒有想明白,但是在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大概就想通了,電話顯示是來自Z市的。
不是陳以柯,那就隻能是另外的一個人。
果然電話才接起來,那邊的聲音毫不猶豫的發過來。
“收到給你的禮物了嗎?”
靳暮歌就把目光放在眼前的這幅畫作上,“收到了。”
淡淡的聲音,聽着陳母很是歡喜。
“差一點忘了告訴你,這是陳家未來兒媳婦的手筆,怎麽樣,不錯吧,這是今天的畫展上,以柯特意挑選出來的。”
這麽說,陳以柯參加了這個畫展,明明知道這一通電話打來,陳母是故意刺激她的,但是還是聽到陳以柯去參加了這畫展,覺得心裏頓頓的痛。
原來,他回去還是另有目的的。
那就是在繼白家之後,重新去拟定未婚妻的人選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有被騙的嫌疑,靳暮歌覺得渾身發冷,有涔涔的冷汗順着後背冒出來。
冷笑爬上靳暮歌的嘴角,再怎麽樣,也不能在陳母的面前表現出來不是嗎?
“嗯,我仔細看過了,畫的還不錯,看得出來你陳家擇選兒媳婦的标準似乎降低了一些,也難怪,沒有幾個是能跟白露比的,也沒有幾個人家是比白家更合适的,不過也無妨,畢竟人家已經宣布檢出婚約了,從這作品看來,應該也不錯,總不至于會比我差。”
陳母的指關節攥在手心裏發白,這個女人的伶牙俐齒越來越讓她讨厭了。
“哈哈,是啊,再怎麽說,我們陳家的兒媳婦也不會輪到你這種人來做就是了,對這個小女人,别說,跟你還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淺淺的一笑,靳暮歌也很滿意呢。”
一陣陣的風絲穿透靳暮歌的心口,陣陣涼意明顯的貫穿了靳暮歌。
原來她是這麽在意陳母的說法,原來她是這麽在意陳以柯的想法。
很滿意嘛?那也好。
“那麽我可不可以理解爲,是陳以柯喜歡了一個複制品,一個赝品,一個跟我很相似的赝品,隻因爲是跟我相似,陳以柯才喜歡的?”
嬌俏的聲音穿透話筒,陳母的身子微微顫抖,目光更加的清冷。
“那又如何,不是你便好了,與你像不像,是不是你的複制品都沒有關系,有關系的是那個陪在陳以柯身邊的人不是你,如果可以,也許我還會去找一個從國外整容回來的女人來,整成跟你一模一樣的樣子,你猜,到時候陳以柯分辨不分辨的出來?”
靳暮歌似乎都聽到那發自陳母内心深處得意的笑了。
“那我也不防直接找一個男人整容成陳以柯的樣子,送到你的身邊,做你的兒子去豈不是更加的合适?”
靳暮歌并不相讓。
陳母幹脆将這樣客氣的話說盡了。
“我告訴你,你最好乖乖認清楚了你自己的身份,明白你自己的處境,現在我還留着你,是有所顧忌,等到顧忌都沒有了,我會毫不保留的鏟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