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覺得可憐,原來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不同的悲劇在上演,自己也不過是其中渺小的一個。
是不是該慶幸,自己的處境遠遠沒有這個女人這麽糟糕,她還好好的活着,還沒丢失很多的東西,迄今爲止,丢失的不過是自己的一顆心而已。
女人冷笑出聲。
“可笑吧,可笑吧,我從一個堂堂名門的少奶奶,一下子成了現在這樣的鬼樣子,離婚不是我糾纏就能挽回的,法院收了我老公的好處,很快的就下來了裁決書,而且支付我的那筆費用,遠遠地不夠我的醫療費,我被醫院裏趕出來,我拖着自己這樣的面孔再次出現在那個家的門口的時候,門換了,鎖換了,我進不去了。”
女人空洞的聲音,茫然的眼神是看着外面的夜色的,跟現在靳暮歌的眼神一樣。
“我什麽都不怕失去,而我最害怕失去的是我的孩子,但是我是真的失去了,我再也沒見過我的孩子一面,我想我的孩子,我想他們的臉,每天每天的夢裏都會看見,那個女人出現在門口,看着我的樣子,滿是鄙夷,她的身上已經看得出來懷着一個孩子,我懇求她讓我見見我的孩子, 見見我的孩子…….”
這似乎是永遠不能忘卻得痛,女人說着就停頓下去,那露在頭發外面的依舊姣好的臉龐,一下子老了許多的樣子。
“我以爲她會念在我是我孩子母親的份上,我以爲她現在已經體會了做母親的心情,可是她告訴我,我現在這個鬼樣子,怎麽能見到孩子,怎麽能不怕把孩子吓到了,他們早就告訴孩子,我已經死了。”
“原來我是一個背叛了死刑的人,在我還活着的時候,就把這樣的事實告訴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都以爲我死了,而我還在這裏苦苦的哀求着祈求能見上一面,後來我去過孩子的學校,才知道孩子早已經轉了學了,這個世界以爲我瘋了,我是被這個世界,被這個女人逼瘋的。”
女人說着,聲音漸漸的大了起來,那悲痛欲絕的聲音,看上去真的像是瘋了。
“我很小三,我恨情婦,爲什麽這個世界上的女人不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不好好的坐自己,要去做這樣的事情,破壞别人的家庭,破壞别人的感情!”
女人的歇斯底裏,正是這個社會上很多受傷女人的心聲。
畫面裏還在播放靳暮歌和陳以柯的臉,靳暮歌的臉被放大了,所有的現存信息都被曝光出來,靳暮歌隻覺得目光灼灼,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突然鄰座的女人看着靳暮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用手指指着靳暮歌。
“你,你,你你…….”
那人說不上話來,指指靳暮歌的臉又指指電視屏幕上的畫面。
然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你不就是電視中的女人嗎?”
這一句話,立刻把車廂裏所有人的目光都拉到靳暮歌的身上來,都紛紛的站起來,看着靳暮歌,大驚不止的樣子。
“天哪天哪,果真是她,她怎麽在車上?”
有人确認之後忍不住驚叫出聲音來。
靳暮歌張了張嘴,看着車廂裏所有人的臉上都漏出驚訝的表情來,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個事情。
“我…….”靳暮歌甚至有些惶恐,因爲這些人的臉上寫着明顯的厭惡,憎恨,甚至是想要殺了她的眼神都有。
“事情不是你們看到的這樣,我現在,我現在就是要去解釋的。”
“快來看啊,一個小三竟然敢光天之下出現在人們面前類嘿。”
這一句話不要緊,靳暮歌徹底的成了衆矢之的。
“你說你長的好好的一個姑娘,竟然幹這種事情,你媽媽看見了難道不傷心嗎?你母親是這麽教你的嗎?我要是有一個這樣的女兒,我都不知道臉該往哪裏放類。”
“我家要是有這樣的孩子,我一準一刀劈死了幹淨,省得禍害别人,也禍害自己的名聲。”
“我不是,我是想解釋這件事情的。”靳暮歌被這樣人人站起來,公憤的場景吓到了。
這些人根本容不得靳暮歌插嘴解釋,聲音一個比一個高,一個比一個大,那譴責的聲音也越來越難聽。
“你解釋,你事情都已經做了,還解釋什麽,還有什麽好解釋的,你對别人,對别人的家庭的傷害已經造成了,你該怎麽解釋的清楚?”
“真是說得好聽,我看是無處可去了,現在正在逃難吧?”
“那個男人呢?怎麽到了現在大難臨頭各自飛了?這些都是露水姻緣,你以爲是什麽真愛呢?你看看那麽優秀的男人怎麽會喜歡你,你不過就是想着要些男人的錢吧?真是白瞎了這一副好皮囊了。”
“你們聽我說,我真的真的是有原因的,事情不是你們看到的這樣,我現在就是爲了回去解釋這件事情。”
啪的一巴掌,一個身影從人群裏一下子蹿過來,巴掌瞬間打在靳暮歌的臉上。
車廂裏因爲這樣的響聲,寂靜了一下,過了幾秒這些人才紛紛的反應過來。
“打得好,打得好,這樣的女人就應該好好的教訓一下才會長記性!”
突然有聲音對這樣的行爲提出了叫好聲,像是肯定了這樣的行爲,也像是隻有這樣過激的行爲才能讓他們解氣。
這是這件事情出了之後,靳暮歌第一次挨巴掌,終于嘗到了這自食惡果的滋味。
這一巴掌正是之前那個講自己遭遇小三的女人打得,靳暮歌看到這個女人站在自己身前,那臉上已經染上了一層冰霜,還有那眼神裏的憎恨,不像是單單的對自己。
或者說,已經把她自身對于那個破壞了她全部生活的小三的恨此刻全部都移駕到靳暮歌的身上。
她正猙獰着一張臉,正猩紅着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看着靳暮歌,像是這些年的痛楚,全部都釋放在了靳暮歌身上,得到了解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