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暮歌實在給不了具體的承諾,這件事情隻能是等到解決之後,看看解決結果,最壞也會讓她回去一下跟他們告别的吧。
小玲挂了電話,靳暮歌的腦子裏不再是空白的,開始亂亂的,亂亂的完全裏不出來一個頭緒,能想起老闆娘的話,也能想起來這裏之前,陳以柯在大風裏說的話,也能想起剛剛小玲說的話。
但是這些話全部都糾纏在一起,很亂很亂,比揪亂的毛線球還亂,完全的把她纏住了。
終于,不知道是在幾點的時間裏,靳暮歌沉沉的睡過去。
睡得很沉,但也是在很沉的做着夢。
夢裏的東西也是像紛亂的腦子一樣躁亂不堪的,又亂又冗長,完全沒有頭緒。
在這個城市的另一邊,在這座幾乎是不夜城的帝都裏,陳以柯已經是漠然的喝下了第五杯酒。
這個酒的烈性,這些人都很清楚,上次喝這個酒的時候,還是在靳暮歌第一次來的時候,托靳暮歌的福,大家才知道陳以柯的酒量。
現在,靳暮歌不在,陳以柯這樣悶頭喝着酒,氣氛有些沉重。
“大哥,讓兄弟們陪你喝嘛,不要一個人把好酒都喝光了。”
老三看這樣子不忍心,上前去将陳以柯面前的酒瓶拿了過來,恐怕這些不攔着,一會兒都得進了陳以柯的肚子了。
老三就給自己的酒杯裏也倒上酒,另外幾個兄弟的酒杯也都分壇上,這樣一來就沒有了。
“就是就是。”幾個兄弟分别把酒杯端起來,“我們這是要正式恭喜大哥,戰役這就開始打響了,雖然不是大哥自己爆出來的,但是總歸是開始了,兄弟們很期待。”
說完,就幹了。
“哥,你少喝點,嫂子回頭看見你這個樣子,你覺得會高興麽?”
老四一直悶着頭不說話,他也不喝酒,因爲現在韶華正懷孕,反應挺厲害的,以不讓喝酒,二不讓抽煙的,如果他沾染了一身這個回去,恐怕就要瘋了。
果然,一聽有人提到靳暮歌,陳以柯的手才将酒杯放下來了。
放松了整個身子倚在正中的椅背上,從一進門來就是這樣不高興的樣子,他并不是在意這則消息是否被爆出來,如果不是今天被爆出來,不久後的将來,他也會親口說出來,在衆人面前。
更或者說是在跟白露的婚禮上,那場面的震撼效果,肯定不比現在差。
他在乎的隻有這個女人。
在這樣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在他還完全沒有做好準備的時候。
他隻是看到那個女人的臉色并不好看,也看到這個女人茫然空洞的樣子,也明白她可能需要時間。
但是,隻要她相信他就好。
隻要相信他,他會讓這一切消失的。
她現在可能更需要的是安慰,或者是别人能給的關心,但是這些,他這個始作俑者都給不了。
他給的是傷害。
所以他選擇在這個時候逃避出來,讓她一個人找一些别人,那些關心他的人,盡可能多的給她安慰,給她溫情。
“這件事是誰爆出來的,如果大哥覺得不高興,覺得不喜歡,我們兄弟幾個随便找幾個人,把他做了就是了,保證沒有什麽問題。”
老二看出來一些陳以柯的心思,明明知道他在意的不是這些,但還是想要說上這麽一句。
看陳以柯不回來,老二又試探性的說:“那如果大哥不反對,我覺得這件事情不夠大,不如讓我們幾個繼續讓這件事情加加溫,是不是會有更好的效果。”
砰的一聲。
果然,陳以柯在成就的沉默之後第一次有了反應,用腳将面前放酒杯酒瓶的桌子一下子踹了很遠。
因爲陳以柯的大力道,茶幾上的那些酒瓶倒下來,四散在桌面上,地上,更有那些昂貴的酒全都撒出來。
大家屏氣凝神,不斷的有人對老二豎起大拇指來。
果然還是千年老二有想法,老大總算是有反應了。
打人也好,罵人也好,但就是這樣不斷地喝酒,不聲不吭,不作爲不好。
在老二看來,這件事情,也就是在這事情的波及範圍對靳暮歌的影響是對陳以柯有威懾力的。
所以,他想着把這件事情是不是再鬧大一點,然後就更深的影響到了靳暮歌,陳以柯就該發火了。
“那大哥您倒是說句話,打算怎麽辦吧?無論你想怎麽辦,都有兄弟們給你插手不是,不用親自勞您大駕就是。”
陳以柯将自己的身子放松了,腦袋放空了,閉上眼睛倚在沙發上。
這件事情無非就是這場和白家婚姻告吹的開始,等到這件事情愈演愈烈,就可以直接跟白家解除婚約,這裏面可能包含的損失,他早已經記錄在側,到時候統統給掉白家就是。
隻是,現在那個女人,現在的狀态。
他沒有把握,不知道怎麽樣才好。
這還是第一次,在這個女人面前被弄得手足無措,他看不得這個女人受一丁點的委屈,看不得她難受,看不得她這樣防空自己,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來的痛快。
想要什麽,說就是了。
隻要是他能給的,天上的星星也在所不惜,即便是他的一顆心,隻要她說想要,他也會親手挖出來奉上。
但就是,她不肯說。
她什麽都不想要,她想要的他現在還給不了,再等等就好。
不會很久的。
陳以柯拖着有些沉醉的身子同老四一同回到别墅的時候,亮堂堂的大廳裏,沒有靳暮歌的身影,隻有韶華,不怎麽高興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裏的畫面依舊是那張陳以柯抱着靳暮歌的畫面。
他們一進門,就聽到韶華的聲音。
“唉,其實這樣看,側臉也不是很好看,太冷硬了,跟做了塑造,假的似的。不過暮歌到時還算溫柔可人,這個效果看到那嬌羞的側臉,剛剛好看。”
這樣的話,讓老四心口提上一口氣,在心裏叫了好幾遍姑奶奶。
這個時候不看這個行嗎?
隻見一同進來的男人,氣息越來越沉,越來越沉,臉色也越來越差,越來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