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有四十幾個。
打開來,就看到很多的未接來電,有來自楚襄欽的,也有李悅的,還有小玲的,甚至還有林溢泷的,等等,以及其他的同事的。
看着這些未接來電,心理上竟有些負擔。
這樣的關心,她怎麽能承受的起呢?而且,終究是要讓這些人失望了,這些電話裏會不會有對她的謾罵呢?
一個不要臉的女人,就這樣,頭銜就扣在頭上了。
現在已經是夜深了,如果給李悅打過去,會不會早就已經睡着了,畢竟她有了身孕,不能耽誤休息的。
還是給楚襄欽打了過去。
電話幾乎是在響出一聲之後就被接了起來。
“喂。”急切的聲音很快的透過來,靳暮歌身在另一個省份,竟然有些想要流眼淚的沖動了。
還沒等靳暮歌開口,隻是看見這個電話亮了起來,一直在窗邊等待着的楚襄欽,就第一時間的将電話接了起來。
他已經等了大半夜,也知道自己可能接不到這個電話,但還是等待着,因爲已經睡不着了,他現在就想要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還好,是不是安全。
“你怎麽樣?現在在哪裏?”
楚襄欽的聲音透過電話,傳出來些許疲憊的聲線,蒼老的,沉悶的,但是又充滿擔心的。
靳暮歌的眼圈裏泛着紅暈,然後看着周圍的環境,諾大的床,裝修精美的甚至是奢侈的房間。想要盡力讓嘴角成自然微笑的弧度,雖然有些難。
“挺好的,我現在很安全,不會擔心被打到。”
這大概是靳暮歌能想到的關于情婦被曝光的下場了,就是走在大街上會被喊打的那一種。
楚襄欽的這顆心才算是落下來,雖然明明知道,陳以柯在這個時候怎麽會讓她受委屈呢,一定會保護她周全的,但是還是不放心。
直到這句話從女人的嘴裏說出來,才能放下心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不要強顔歡笑,想哭就哭出來,在我面前,沒必要假裝堅強。”
楚襄欽是了解靳暮歌的,一直以來許多事情都是一個人積極樂觀的面對,現在的心裏不知道有多難受,肯定還想着讓自己看起來是笑着的吧。
多傻!
多讓人心疼!
楚襄欽現在想要吸煙,心情煩躁郁悶的時候,尤其是面對靳暮歌日次困境的時候,更想靠點什麽來緩解。
靳暮歌的眼淚就在聽見楚襄欽這話的時候,刷的一下,猝不及防的從眼眶裏掉出來。
憋屈了一天了,不是難過自己的事情被曝光了,隻是那種空虛感,那種無助的感覺,已經深深地将她的身子包圍了。
很累,原來事情到了揭穿的這一步的時候,是這麽的勞累。
像是耗費了自己前半生所有的力氣一樣。
眼淚無聲的掉下來,砸在楚襄欽的心上,楚襄欽開始有一點後悔,現在對于李悅的承諾,他的心遠遠地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豁達,将她放下,他現在的心是狠狠地揪着,恨不能現在立刻,馬上飛到靳暮歌的身邊去。
帶她走,去哪裏都行。
隻要不再受到什麽傷害。
這樣的深夜,這樣的眼淚,真真的讓人的心受不了,無比的凄涼,和無比的無助。楚襄欽的手在窗棂上攥成了拳頭。
靳暮歌直接把眼淚抹了一下,還帶着囔囔的鼻音。
“對了,李悅呢?是不是睡了,我這個時間打電話來,沒有打擾到你們休息吧?”
楚襄欽看看身後的門,還是關着的,裏面李悅正在睡着。
“剛剛她也在這裏等你的電話來着,實在不行,我讓她先去睡了。”本來李悅是堅持要跟楚襄欽一起等的,但懷着身孕的人,本來身體上的反應就已經很大,不更熬夜,堅持讓她去睡了。
靳暮歌一聽這話,才稍稍的放了心。
“千萬不用擔心我,你也不用等我電話來着,該休息休息,該上班上班,現在李悅這個身子,最要緊,一定要好好保護好她啊,到時候你們的婚禮,當伴娘的事,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參加了。”
“暮歌。”楚襄欽忍不住開口叫住靳暮歌,那個想法在腦袋裏已經徘徊了一天了。
他也可以放下現在的所有,也不管什麽責任不責任的,帶着她走的。
這樣的沖動,已經在這件事情的事态上演變的越來越嚴重的時候,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但是他又怎麽不知道靳暮歌盡力撮合他跟李悅的心呢?就是爲了斬斷他的後路,讓他義無反顧的去對着李悅好。
他在心裏也更加的清楚,靳暮歌是不會喜歡一個沒有責任心的男人的,更何況還要跟他走呢。
如果真的能走,到時候無論到哪裏,又跟現在有什麽區别呢?
一樣是心理上的負債,一樣是心理上背負着壓力,更或是一場無休無止的逃亡。
楚襄欽的想法硬生生的壓下來,靳暮歌還在等他的話,楚襄欽就艱難的開口。
“沒事,我們可以等你,不管什麽時候,到時候你在哪裏,伴娘永遠是你,或者說我們到時候去你所在的地方舉行婚禮,我們結婚,怎麽會少了你呢?”
這樣的婚,可能都沒有勇氣結下去了。
不能跟她跨進結婚的禮堂,那麽就這樣同時舉行一場婚禮,在一個共同的婚禮上出現也是好的。
靳暮歌受寵若驚。
“這可不行,這件事情不能這麽決定,如果到時候我真的來不了,或者是參加不了,你們的婚還是要照常進行的,況且,你能等,李悅能等,但是李悅肚子裏的孩子能等嗎?”
“不管怎麽樣,李悅也是堅持,如果伴娘不是你,她也不會走進婚禮現場的。”
靳暮歌覺得自己不能耽誤兩個好不容易走在一起的人的結婚大事。
“好好好,無論怎麽樣,到時候我都會去參加,我都會去當李悅的伴娘,怎麽樣我都不會管,一定是會去的,好不好?”
這樣的安撫,像是對一個任性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