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見身子後面的聲音,軟軟的,弱弱的,可憐兮兮的,還帶着點嘔吐後的鼻音,從寬厚的背上傳過來,不像是傳到耳朵裏,倒像是傳到身體裏。
“我沒事,隻是今天這一天不知道怎麽了,同事說醫院裏的這種情況可常見了,大家都去挂水了,醫院裏到處都是人,我還沒到那麽嚴重的程度,我吐完了就完全的好了,沒事了,沒什麽好但心得。”
陳以柯剛才被着急惹怒的眼睛裏的火熄滅了不少,轉身過來讓女人趴在胸口,還維持着剛才的姿勢抱着自己。
“我很擔心你,我不想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要找醫生來,才能讓我放心。”
這可是陳以柯第一次這樣直白的對着靳暮歌袒露自己的心聲,靳暮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說的這些事真的?
他在擔心自己?
眼神裏都是笑容了,看着陳以柯,剛才的那股可憐兮兮的盡頭全都沒有了,洋溢着小姑娘嬌羞的幸福的感覺。
“你是說,你關心我?擔心我?”
靳暮歌不相信,又當着陳以柯的面問了陳以柯一遍。
陳以柯現在真有種沖動想要卸開這個女人的腦袋看看裏面裝的是什麽,這不是問題的關鍵好嗎,他現在是想知道原因,然後想到了什麽,抓着女人的肩膀靠近自己,危險的眼神看着靳暮歌。
“等等,你是不是中午的時候也吐了?那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爲什麽不說?”
靳暮歌一看自己要穿幫,她向來不适合說謊的,眼看着要穿幫了,陳以柯那危險的眼神,他趕緊避開來。
“誰說的,我不是說了嗎,沒吐,中午沒吐,中午好好的,因爲楚襄欽跟李悅要結婚的事情,我可吃了不少。”
陳以柯哪裏肯相信,更是抓着女人的手不放開。
“那你說同事們說你這情況,在醫院裏可常見了。”
這話不問說完,也不用說細,靳暮歌就敗給自己了,一時着急,就什麽都說出來了。
“那個睡覺吧,我很困了,明天還得上班呢。”
靳暮歌想要打馬虎眼,要往床上去,陳以柯目光和身子都追随着這個女人,“用不用我現在打電話給楚襄欽,或者是我要直接查看你中午吃飯的餐廳的監控,看看你到底是吐了還是沒吐?”
陳以柯心裏根本放不下,靳暮歌一聽這話,困意頓時全無,一下蹦過來,蹦到陳以柯的面前,去搶陳以柯手裏的電話。
“哎呦,人家要結婚了唉,事情肯定很多,況且現在李悅都已經有身孕了,你現在打電話過去打擾不合适吧?”
“還有餐廳這個時間,可是已經打烊了的,你這樣做算是什麽,你不能仗着自己有錢有勢,就做這些打擾别人又無聊的事。”
這句話倒是觸碰到了陳以柯的神經,聲音壓下來。
“你的意思這是無聊的事?你已經在一天之内吐過三次了,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可能更多,你還覺得這是無聊的事?”
靳暮歌真被這個男人的大驚小怪給驚到了。
“這在平常人家是很平常的事,這在别人看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怎麽這事到了你身上,就好像弄得跟不治之症一樣?”
“靳暮歌。”
靳暮歌的話剛說了一半,陳以柯的聲音就厲聲厲色起來,他讨厭聽見從她的嘴裏說出這樣對自己不利的話來,他不是個迷信的人,但是就是不可以。
“好好好。”靳暮歌舉起手來投降。
“我知道我知道,你再給我一天的時間,你看看現在外面的天都多黑了,你看看時間現在都多晚了我想要睡覺了好不好,就連你想要打擾的那些人也都想要睡覺了好不好,這件事明天再說,如果明天,我再吐一次,我保證,我保證,一定更你一起去看醫生,是絕症我也認了,到時候不管怎麽樣都聽你的安排好不好?”
現在的靳暮歌,語氣倒像是哄小孩子。
賭咒發誓的樣子到是很專業的樣子,因爲靳暮歌知道,從以前就是這樣,隻要每一次她這樣發誓說的萬分誠懇的樣子,陳以柯就會同意。
是心軟嗎?
不可能,陳以柯才不是那樣的人,是被她真誠的樣子打動了嗎?拜托,她才一點都不真誠,她隻是随口說說,明日複明日而已。
可是貌似每一次,真的是記憶裏的每一次,似乎陳以柯都不會在意。
陳以柯這次在猶豫,但是靳暮歌知道,隻要是陳以柯沒有當時立馬的拒絕,那就說明這件事情有戲,有商量的餘地。
當然還要再加一把勁。
上前去抱住陳以柯的胳膊,慢慢地晃蕩。
“你就同意嗎,你就再相信我這一次嗎?現在離明天早上醒來隻不過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幾個小時也不會死人是不是,就算是真的有病也不會是惡化是不是?所以放寬了心,哎呦,我現在真的好困好困。”
說着,打了個哈欠,“看看看,眼淚都掉下來了,再不睡覺該老了。”
陳以柯似乎歎了口氣,但是眉頭還是高高的皺着,靳暮歌一看馬上要成功,趕緊踮起腳來,在那将将夠得着的臉上親了一口。
然後伸手扶了扶陳以柯的眉心。
“沒事沒事,我們一起睡,你不睡,我還真的睡不着了呢。”
這樣無形之中誇大一個男人的存在感和重要感,是很有效果的,這是靳暮歌自己歸結出來的理論,況且像陳以柯這麽精明的男人。
你想要明擺着誇,還不一定奏效呢,必須是這樣拐着外的誇,才能顯示出高達上來,傲嬌如陳以柯也才會接受。
果然,陳以柯就被靳暮歌拉到床上,靳暮歌抱着陳以柯的胳膊倒頭就睡,陳以柯哪裏睡得着,這個女人一天吐了三次。
今天是心軟,再給這個女人一天的時間,如果明天,明天再有什麽事,他一定不會姑息這個女人,立馬押着去醫院。
他的一顆心挂在這個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