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座位,都安心的坐下來,看着陳店主。
陳店主的臉上泛着大紅燈籠照出來的紅光,帶着點點油光滿面的味道,但是看起來就像是一定歲數的老年人該有的樣子。
靳暮歌就定定的看着陳店主,像是衆星捧月,衆人期待的那樣看着陳店主,等待他宣布什麽重要的事。
在這樣的期盼之中,陳店主就開口了。
“各位,今天請我們鎮上有頭有臉的人到寒舍,是有三件重要的事請要宣布,所以請大家來喝喝喜酒。”
底下已經有人開始鼓掌。
“陳店主家的大喜事,就是我們鎮上的大喜事,在這裏,誰不知道陳家的地位啊,是不是?”
這樣粗礦的,熱烈的慶賀,讓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就熱烈起來了,衆人像是響應号召一樣,一齊大聲的喊着。
“是。”
靳暮歌這才知道,在這個鎮上,陳家不隻是一個傳承着很多年很多輩的糕點世家,更是一個在鎮上有頭有臉的人家。
然後陳店主才應着這樣的熱情開口了。
“首先,我的兒子陳嘉瑞,從國外學成歸來了。”
一句話之後,陳嘉瑞站起身來,對着再坐在這些人鞠躬緻謝,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
陳店主的臉上綻放着特别幸福的笑容,目光慈祥又驕傲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很是欣慰的歎息聲。
“雖然沒有繼承家業,繼續做百年傳承下來的事業,但是在加拿大醫學院順利畢業,回到鎮上直接由市裏的醫院招聘,能有一番作爲,我也很是欣慰啊。”
下面的附和聲亦是不少。
“陳家大少爺真是有出息啊,不僅是陳店主教育的好,孩子也是一等一的好孩子,一表人才,還能在市裏憂傷一番作爲,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陳家大少爺了不起啊,了不起。”
陳嘉瑞似乎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的。
面上很是淡然從容的樣子,對着這些人鞠躬作揖。
“是各位擡愛了,擡愛。”
“這是我陳家的第一喜,各位,有請。”
陳店主在這樣的聲勢浩大之中,将酒一飲而盡。
底下的人也跟着一飲而盡,靳暮歌癡癡地看着這樣的場面,有些被怔住了。
“那第二喜呢?陳店主還不趕快說出來,讓我們聽聽,讓大家夥也跟着樂呵樂呵?”有人喝完酒後站來起來慶賀。
陳店主倒是很沉得住氣的坐下來了。
“不急,不急,我們就說說我們家的閨女,陳以佳。”
底下一片安靜隻聲,在這樣寂靜的人群裏,陳以柯也安安靜靜的,隻是在這夜色裏的眸子,暗黑暗黑的讓人看不出所想。
陳店主就看口了。
“平日裏小女頑劣,沒少給大家添麻煩,是大家幫忙照應着,這才沒有出事了,在這裏,我陳某人感謝了。”
場面很安靜,靳暮歌不知道爲什麽,氣氛在這樣的靜谧中竟然有些傷感。
“大家都知道,我的夫人去世的早,在以佳還是個孩童的時候,就意外去世了,我一個人既要打理店面,又要照顧兩個沒娘的孩子,實屬不易,嘉瑞比以佳年長幾歲,還得到幾年母親的疼愛,尚且還覺得心安,可是以佳沒感受過母親的疼愛,更是記不得,所以我是百般愛護,才慣的不成樣子了。”
提到往事,陳店主竟然是心有戚戚焉,靳暮歌這才知道這個家庭裏的女主人不是現在的夫人,原來陳以佳是個沒有娘親的孩子。
心裏某個柔軟的地方被碰觸,竟然就全部原諒了陳以佳的不是。
她一個由母親疼愛的孩子,深知道母愛在自己童年甚至是整個成長過程的重要,她沒有得到過母愛,是可憐的。
“雖然頑劣,但是也不傷大雅。”陳店主似乎在回想兒女成長起來的年歲,“現在他們長成現在這般模樣,我想我還是對得起他們的母親的,他們想要成爲的樣子,我盡量成全,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我盡量滿足,以及他們的幸福,我也會成全。”
陳店主的臉色說到這裏,從那種悲傷中轉化出來。
“那就說說我們陳家今天的第二件喜事。”
衆人的眼睛亮晶晶的,都等待着陳店主的話。
陳店主就将陳以柯引薦起來。
“這一位,是我們陳家有幸結識的一位年輕人,也是我們陳家的本家,姓陳,名叫陳以柯,我看到這個年輕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不是個普通人,在我們陳家這些日子,也充分的了解人性,是個非常不錯的人,昨晚上小女高燒了一晚上,還親自照顧了一晚上的時間,私下了解到小女也對這位年輕人中意,我在這裏宣布,我們陳家要招這位年輕人爲我們家的女婿!”
高高的聲調,揚起來,落地有聲,震得靳暮歌的心髒像窗戶要破碎一樣稀裏嘩啦的響。
她怔怔的看着陳以柯高高地,挺拔的身體,站在這樣顯眼的位置,令所有人都看得見,還是那樣的耀眼,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一般。
下面的人先是沒反應過來一樣不住的面面相觑,然後竊竊私語,交頭接耳的說話。
然後才有人開始說。
“恭喜恭喜,能成爲陳家的女婿,想來一定是一個不凡的年輕人,一定是有什麽過人之處,所以才能招進陳家。”
“是啊,看着年輕人儀表堂堂,樣貌非凡,可喜可賀啊。”
“這得讓我們鎮上多少大戶家的少爺傷心啊,可是有不少的人等着攀上陳家小姐這門親事呢。”
“這位年輕人是何德何能攀上陳家這門親事啊,真是羨煞旁人啊。”
想來陳以柯在這裏不是什麽名門望族,也不是什麽有爲的少年,隻是不知道怎麽才來到這裏,得到陳家青睐的一個年輕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所以才有最開始的反應。
然而,在所有人和靳暮歌驚訝的不能呼吸的過程中,一直備受人們議論和猜測的陳以柯卻突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