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暮歌的眼圈忍不住紅了,嗓子也變得哽咽。
在心裏試了良久,才叫出來。
“陳媽媽。”
“啪————”
随着一聲陳媽媽的話音未落,一記響亮的耳光聲打在靳暮歌的左臉上,聲音很響,靳暮歌的臉偏開來,耳朵裏是陣陣的耳鳴,打得靳暮歌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誰是你的陳媽媽。”陳母就一把推搡開靳暮歌的身子,劇烈的顫抖着身子往屋裏去。
陳母進了門,看見裏面已經完全裝修好的樣子,到處布置的也精心的樣子,不由得心口一陣悲涼生上來。
怪不得這一處的房産是她跟陳父不知道的,怪不得這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如果不是真的想陳以柯,派人打探了陳以柯的落腳地,哪裏會知道有這麽一個地方存在呢。
這裏面養着這樣一個女人,怪不得昨天問陳以柯的時候,他還什麽都不肯說呢。
明明知道不允許,卻還這樣做。
陳母來來回回,上上下下的逐個房間的開了門看了一個遍,沒見到陳以柯的人,下樓來的目光就落在身穿睡衣的靳暮歌身上。
“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又是怎麽纏上我們家以柯的?你是用了什麽手段出現在這裏?什麽時候回來的?”
這一連串的問題,隐忍着一個一個從陳母的嘴裏問出來,渾身上下還是顫抖的。
依舊站在門口的靳暮歌,左臉上清晰地印着五指印,已經開始紅腫起來,這樣氣場逼人的陳母,是靳暮歌所不熟悉的,這樣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厭惡的,像是她現在有多麽的不堪。
這些問題,像是刀尖一樣一個一個紮在靳暮歌的胸口上,鮮血淋漓。
是啊,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
是走投無路的還是什麽的,都已經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了。
隻是面對這樣的陳母,靳暮歌覺得陌生極了,跟記憶裏的那個經常将她摟在懷裏的人完全的對應不起來了。
“陳媽媽,我……”
陳母聽着這樣的聲音和叫法,像是受了什麽刺激,激動地大吼出來。
“我都說了,不許叫我陳媽媽,誰是你的陳媽媽。”
淩厲的聲音,從靳暮歌的耳膜裏尖銳的鑽進去,吓得靳暮歌通身的寒毛都立起來了。手心裏冰涼的全是冷汗。
就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已經變得完全陌生的人,指着她的鼻子問她是怎麽進來這裏的,像是爲人不恥的小偷,偷偷的不經過允許,進了别人的家一樣。
陳母就一下子坐下來,坐在身後的沙發上,依舊不變的淩厲的氣勢看着靳暮歌。
“我告訴你,不管你有什麽目的,不管你想幹什麽,都别再打我兒子的主意,你現在什麽都不是,你還有什麽臉面出現在我兒子面前?”
靳暮歌本來就沒穿鞋的腳,光腳踩在地面上,冷意漸漸地從腳底心升起來,整個人都是冷的。
無力的聲音,透着說不盡的凄苦。
“我沒什麽目的……我是走投無路了,我……”
陳母就一揮手,将面前的空氣揮開,像是揮開了靳暮歌說的話一樣。
“你少在這裝可憐了,你騙得了以柯,騙不了我。”上上下下的用冷冷的目光在靳暮歌的身上掃了幾遍。
“利用以柯對你身體的迷戀嗎?真沒想到你會成爲這樣的女人,你的母親是怎麽教導你這個女兒的?教導你要用你的身體來拴住一個男人嗎?”
提到母親,與現在坐在沙發上的夫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靳暮歌的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了。
“您怎麽侮辱我都可以,請不要侮辱我的母親,是,我是用我的身體才住在這裏,可是您以爲我願意嗎?我已經走投無路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想要看着我們母女死了才甘心?”
眼淚大滴大滴的在眼窩裏聚集起來,沒想到已經過去的事情,已經提起來還是這麽痛心。
死,也不過是沒什麽大不了的吧,可偏偏的就是活了,比死更難的活着。
看見靳暮歌的眼淚,陳母反倒是冷冷的笑了。
“不要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了,也不要再流那沒用的眼淚了,這些或許在男人面前有用,你的身體也很快就沒用了,我的兒子訂婚了,有未婚妻,未婚妻是白家的千金大小姐,白露。”陳母說的咬牙切齒,“怎麽樣,聽說過吧,既然那樣就應該知難而退的,你這點小把戲。”
她當然知道白露,不僅僅是知道,還說過話,一起吃過飯,她還幫助過自己呢,有些事情,是明明知道,也無能爲力的事情。
誰不想全身而退呢?誰想擔着這情婦的罵名呢?
可是擺脫不了怎麽辦呢?
爲什麽提到未婚妻,靳暮歌就想起陳母以前的好呢,現在不指望還能那樣對待自己,隻是别這樣仇恨自己就好了。
今天的事情,是始料未及的,更是現實的在身上戳上了千瘡百孔的窟窿。
陳母的臉色冷靜下來,想到了什麽,将手裏的包包打開,輕蔑的眼神和語氣。
“想要錢是麽?不過是想要錢才賴在這裏不走吧?我知道你跟你母親可能現在的狀況不好,所以你才這麽拼了命的搭上你的身體,錢我可以給你,一百萬夠不夠?”
陳母說着,已經開始用手裏的筆在紙上開支票,“但是條件是,你現在就從這裏離開,滾出這裏,永遠的離開我的兒子。”
說完,将開好的支票撕下來,扔到靳暮歌的面前。
陳母從看見靳暮歌的那一刻,就滿是慌亂,她出現的太突然了,以至于把她未來美好的計劃都打亂了。
不過她更怕,怕現在這樣的場景被白露或者是白家人撞見,那兩家的婚事,恐怕真的要不能舉行了。
不,這樣的事情絕對是不能發生的。
如果是錢,又有什麽不可的呢?
太諷刺了。
靳暮歌看着落在腳下的支票,上面明明白白的寫着一百萬。
一百萬,多麽耀眼,多麽令人心動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