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暮歌站在雜志社門外,看着裏面熱情的同事們跟她招收再見。
“沒關系。”靳暮歌打起精神,用主編最後的話鼓勵自己,“你要這樣想,這種采訪大人物的機會并不多見,你接觸的參訪任務中,起點就比别人高,難度相應也高,總結經驗,你以後肯定會有成爲雜志社更需要的人才的。”
可當站在陳氏集團的大樓下面,這樣的鼓勵怎麽那麽沒說服力呢?
走進陳氏集團的一樓大廳,靳暮歌報上自己的家門和目的。
前台接待的小姐看着她,“小姐,您有預約嗎?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靳暮歌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第一次來被請出去的經曆還曆曆在目,怎麽能忘了呢?怕一個遲疑這女孩兒把自己認出來,幹脆說:“我是新來的,還沒過實習期呢,不可能認識我。”
結果,前台小姐的臉色一變。
“沒有預約是不能進去的。”
靳暮歌想着這樣也好,直接進去了不好體現自己的特殊性了,幹脆就在大廳裏等,這樣才顯現出來敬業精神,不能靠着認識就一路開綠燈,對自己喜歡的職業也就沒有挑戰性和成就感了。
這樣想着,就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坐在這也沒用,我們總裁要是能見你們這種小雜志的記者,我們總裁不得累死了,你還是走吧,沒時間見你的。”前台小姐自說自話的收拾着桌前的東西。
“上次有一個什麽記者的,也是個女的,要見我們總裁,直接被安保請出去……”前台小姐的話頓住,收拾東西的動作也頓住,吃驚的看着靳暮歌。
“你,你,你……”
一行人從電梯上下來,前台小姐的話還沒說出來,眼尖的陳越就看到坐在那裏的靳暮歌,趕緊上前。
“靳小姐,您在這幹什麽呢?”
陳越的表現過于熟絡,讓靳暮歌有負擔的趕緊擺手。
“陳先生很忙吧?我在等,等……采訪呢!”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此行的目的。
陳越的臉色一沉,跟陳以柯相同的氣場相同的冷然就冒出來,轉身對着前台的那位小姐。“是你攔着靳小姐的?你的眼睛……”
陳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靳暮歌一把拉住,“不關她的事,是我,是我自己願意在那等的。”
說着,已經把陳越拉上了電梯。
剛才那餘驚未了的一幕,直到人影消失在電梯裏,前台才反應過來,這一位就是上次那一位,險些坐到地下去。
這下子是真的認識了,打死也忘不了了。
上了電梯的靳暮歌才把費力拉上來的陳越放開。
“不好意思靳小姐,我會好好交代下面的,下次您直接上來就行。”陳越一闆一眼的說。
靳暮歌滿頭大汗的揮揮手。
“千萬别這樣,我就是來采訪的,沒有預約就按照規矩在那裏等,千萬别搞特殊,下面的那個人也别怪她,她是按照規程辦事的,如果每一個人的臉都記住的話,她就不用在這上班了,直接去警察局的檢驗科了。”
陳越悶聲嗆了一下,感慨靳暮歌得好胸懷。
辦公室到了,陳越要推門的手頓住,退到靳暮歌的身後。
“靳小姐自己進去吧,我還有事,需要去處理一下。”然後轉身走了。
站在空蕩蕩的,金碧輝煌的走廊裏,面對這扇厚重且寬大的門,在這一刻,竟然連推開的勇氣都沒有。
一鼓作氣,深呼吸了幾次,才下定決心将手伸向那扇門。
門被推開了一條小縫,靳暮歌得身子就得以擠進去,寬大深厚的辦公室裏,深沉的色調和安靜依然,靳暮歌都不敢呼吸了。
這樣的場面連開場白都還沒有想好了,就聽低沉如舊的聲音。
“送杯咖啡進來。”
靳暮歌腦袋裏怵的一下,看看周圍,完全沒有人,他在跟誰說話?
難道知道她來了,驚慌失措的看向陳以柯時,發現寬大的辦公桌後面,男人正低着頭垂眸批閱文件,不時地在上面面圈圈點點,畫上橫線,在最後似乎簽上自己的名字。
這樣一本一本重複着同樣的動作,從她這個方向看過去,專注且令人神往,靳暮歌得目光被那個地方那個人完全吸引了過去。
“我說的話你沒聽見?”
低沉的聲音,在靳暮歌就這樣傻傻的看了幾分鍾後響起來,與此同時男人的目光毫不留情的射過來。
四目相接的那一刻,靳暮歌覺得自己頭腦裏的美好被射過來的視線立即斬斷了,眼神瞟向一邊。
陳以柯的目光看過去的那一秒,整個人随着目光所觸及到的人定住。
靳暮歌?!
有那麽一秒,陳以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她吧目光移開,陳以柯才确定那确實是靳暮歌沒錯。
陳以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在這樣靜谧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清晰,将手裏的筆放下來,連同桌面上的資料合起來,雙手的十指互插合十,探究的目光伸向目光還在四處遊走的人。
“靳暮歌?”
陳以柯低沉的嗓音,像是帶着魔力,敲擊着靳暮歌的心直咚咚的跳個不停。
靳暮歌才将手裏的筆和紙在面前擺了擺,想要擺脫自己的不自在,“我來……采訪。”
“哦?”
上揚的尾音,帶着醇厚的磁性,兮兮蘇蘇的衣服布料的聲音,陳以柯就要站起身來,被靳暮歌即時的制止。
“在那坐着就行,我問幾個問題就走,我這還比較忙,隻是臨時任務。”靳暮歌爲了掩蓋自己的不自然,胡亂的扯着。
本能的,如果他在這裏向她靠近,她就莫名的心跳加速和慌張。
她的慌亂和不自然,陳以柯全都看在眼裏,嘴角噙着笑意,重新坐好,摁了内線出去。“準備兩杯咖啡,一杯加糖加奶。”
挂斷之後,陳以柯重新拿起筆,對那疊資料重複着之前的動作,靳暮歌的臉就有些發燙了,她喝咖啡向來加糖加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