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是在做什麽?跟他爲了當年的事,耍脾氣,鬧别扭?
陳父斷言,“我今天就實話告訴你,我跟靳家的恩怨雖然是上輩的恩怨,但已經注定你們不能在一起,不要說現在靳暮歌跟她的母親不知道下落,就是現在站在我眼前,我也是斷然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就因爲她現在什麽都不是了,配不上我們陳家。”
“當年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父親你比我更清楚!”
“混帳!”陳父的手舉了起來,面對陳以柯清冷至極的目光,顫抖着始終沒有落下去,憤恨的收了起來,“我們那一輩的事,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不用你來管。”
他當然知道那是怎麽回事,這也是這些年他沒有一天睡過安穩覺的原因。
陳以柯的雙手在身側攥成拳頭又松開來,又緊緊的攥成拳頭。
“時間不早了,你下飛機也累了,趕緊回去休息。”陳父的目光不再落在陳以柯的身上,今天他也累了,催促着。
不等陳以柯的反應,就率先的走出門去。
走出門口停住腳步,頭也沒回的對着還傻站着的人。
“不要妄想做什麽,我和你母親給你安排好的一切,是你最好的選擇,也是你這一生幸福的資本。”
說完,像是害怕陳以柯再說出什麽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在門外焦急萬分的陳越,在陳父走出去的第一時間進門來,擔心的看着陳以柯。
“少爺,你沒事吧?”
那樣大的聲音,即使站在門外也聽見了,這是有史以來,少爺第一次跟老爺這樣直面的對白,害他的心都跟着提了起來。
陳以柯搖搖頭,在寂靜的,已經空無一人的包間裏坐下來,卸去一身的疲憊和僞裝,将整個身子松散了倚在椅背上。
讓人看起來落寞的心疼。
“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靜靜。”
閉着雙目的人說出這樣的話,像是累極了,陳越想要留下來分擔一分的心,在碰觸到陳以柯緊皺得眉心時,退縮了。
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将門帶上。
就像他一直以來看到的那樣,陳以柯是最孤獨的,就像高高在上的王,别人都看到了他的光輝,可誰能看見他背後的憂傷?
這種時候,他總是選擇一個人在背後默默的舔傷,所有的孤獨也好,悲傷也罷,都要自己一個人抗。
島上别墅裏的靳暮歌,不知道陳以柯是什麽時候回來的,醒來的時候發現書房裏的燈亮着,有煙味淡淡的從房間裏飄出來,她聞出來,那是陳以柯上一次吸得煙味兒。
明知道不該來的,卻鬼使神差的推開了那扇門。
門後面的煙味一下子襲過來,嗆入靳暮歌得鼻息,靳暮歌猛烈的咳嗽起來。
陳以柯皺眉,聽見她的咳嗽聲,将手裏還燃着的煙掐滅了,起身将房間裏的窗戶打開,冷風灌進來,煙味兒消散了不少。
“不睡覺,來這裏幹什麽?”
陳以柯說話的時候,靳暮歌的咳嗽才好了一點,擡頭看着陳以柯,鼻頭發紅,眼睛裏還噙着因爲咳嗽而流出的淚水。
“我,我看書房的燈亮着……”
靳暮歌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來,如實回答。
陳以柯滿面倦容就落進靳暮歌的眼睛裏,注意到他手裏還握着筆,桌子上有幾張紙業,湊過去。
“這麽晚不睡覺,你在寫什麽?”
陳以柯将手裏的筆和桌子上的紙業,在靳暮歌湊近了伸過頭來之前全都收進抽屜裏,讓後關上,落了鎖。
動作利索,一氣呵成。
靳暮歌什麽也沒看見,也不深究,轉身要回房裏。
“暮歌。”因爲吸煙,磁性喑啞的聲音在這樣的夜晚格外的好聽,靳暮歌的心弦被觸動了一下,久久不能平靜。
回過身來,神情,目光怔怔的看着陳以柯。
陳以柯的目光就複雜的落在靳暮歌的身上,從辦公桌後面轉身向着她走過來,“怎麽又忘記穿鞋?”
低沉的聲音,責怪的意味并不明顯,倒是有濃濃的寵溺在裏面,靳暮歌懷疑自己聽錯了,低頭看腳的時候,身子一輕,雙腳離地的被人抱起來。
“你……”
“說過多少次了,這不穿鞋的毛病改不了了?”
靳暮歌怔怔的看着男人将自己抱起來的棱角分明的側臉,像夢裏一樣,跟今天在療養院的走廊上的他判若兩人。
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他?她也分不清楚了。
陳以柯将人放在床上,轉身要走的手突然被拉住。
陳以柯的心觸動了一下,順着那纏繞在手腕上的手指看到躺在床上的女人,正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己。
意識到自己的手抓住陳以柯的那一刻,靳暮歌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可是手已經不自覺地放在他的手腕上了,他此刻正熱切的眸光看着自己,臉和手也變得滾燙起來。
“還……還不,快休息……都這麽晚了。”
他眼底的疲憊異常明顯,她一定是着了魔了才會擔心的,說完想要收回的手被拉住。
男人疲憊的目光染上一層欲望。
“你這是在關心我?”
低沉的嗓音,折射着讓人無法抵擋的誘惑,靳暮歌的耳根子紅了,心口砰砰亂跳着,不敢直視陳以柯那赤裸裸的目光。
扭過頭,“誰關心你了?”
真是的,鬼使神差了才做出這麽瘋狂的舉動。
懊惱的樣子和耳根子全紅了的狀态,即使否認的話說出來,也沒讓靳暮歌惱怒,他察覺到女人面對自己時眼底的溫柔,一顆堅硬了一晚上的心就融化開來了。
做這一切都值了。
溫熱的掌心已經順着被子的一角伸進去,誘惑的聲音逼近了。
“那我們就來探讨探讨關心的話題……”
一隻手已經摸上靳暮歌的腳腕,靳暮歌全身像是電流過境一樣,酥麻順着腳腕爬升上來,靳暮歌趕緊伸手制止了那爲非作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