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緩慢的,有節奏的敲擊在的手背上。
在一個敲擊的間歇,内部線切進來。
“陳先生,瑞夏小姐要求見您。”
沉寂的春光之中,陳以柯微凜的眉峰挑了一下。
比想象之中的來的要早。
把面向巨大落地窗的椅子轉過來,就看見進門來的瑞夏,眼神裏少了些往日的柔情,多了幾分淩厲的氣場。
她今天穿一身白色職業套裝,人是長相溫婉的類型,套在這樣的職業裝扮裏,别有一番溫柔中強勢的勢頭。
“瑞總。”陳以柯隻是這樣坐着,沐在一片背影中,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聲音簡短有力。
這是瑞夏的另一個身份,海外瑞士集團的瑞總,相當傳奇的人物。
如果不是那天海邊看見靳暮歌着急的樣子,他也不會選擇救人,更不會跟他們有任何關系。
這樣的幕後,他本來不想參與的,隻不過,錯就錯在招惹了他的女人。
瑞夏對于陳以柯的反應和叫法絲毫不意外,信步做到陳以柯的面前,把手裏一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放在了陳以柯的桌面上。
“有一筆生意,不知道陳先生趕不趕興趣?”
陳以柯的眸光陰冷的掃在那份資料上,他們家的人,還真是喜歡談生意啊。
并未出手去拿那份資料,“關于生意的事,瑞秋,你的……弟弟,昨晚已經跟我說過了,我想我并沒有興趣,跟瑞士合作。”
瑞夏的臉色變了變,重重地口氣提醒,“是妹妹,瑞秋,我的妹妹。”
陳以柯的眉心就蹙了一下,“妹妹嗎?”聲音陡然升高,疑問的語氣,挑着人的心思跟着上揚起來,若有所思一般,“恕我冒昧,昨晚接觸到的時候,我還以爲我是在跟一個男人對話。”
然後身子往瑞夏靠近了些,“我怎麽忘了,瑞士是一雙姐妹離奇打造出來的。”
瑞夏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尴尬的笑了兩聲。
“陳先生不要聽我那妹妹瞎說,她最近失戀了,連頭腦都是頓的,她說的話,陳先生千萬不要當真的好。”
陳以柯就挑着瑞夏的話音,“是什麽交易,還用的着瑞總親自跑一趟?”
一看陳以柯提交易,瑞夏的心情自然好了不少,把資料拿出來,“是這樣,我這邊正好有個海外開發計劃,如果陳先生沒什麽意見,可以全權代理這計劃的開發,我願意把計劃案奉上,我相信以陳先生的實力,利用這個機會,讓陳氏集團在海外站穩腳跟,應該不成問題。”
厚厚的一疊資料,可見瑞夏準備的精細程度,不得不說,付出的魚餌是足夠的大啊。
“那條件呢?”陳以柯十指交叉放在身前,整個身子放松了倚在椅背上。“這個誘人的條件,我相信有不少商家等着跟瑞士合作呢,瑞總怎麽就把這麽大的一個便宜偏偏讓我占呢?”
他們經商的這條路上,從來沒有白撿的便宜,和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放出足夠大的誘惑,就有足夠大的犧牲才行。
說到這裏,瑞夏倒是輕松的笑了。
“陳先生果然聰明啊,什麽呢?我想陳先生也沒什麽爲難的,畢竟以陳先生的身家,想要找一個合适的女人,是在容易不過的事。我想要留下靳暮歌,就是陳先生帶出來的那個女人,我有個弟弟,跟靳小姐有過一面之緣,很是喜歡,不知道陳先生能不能割愛呢?”
說着這話,瑞夏把手裏的資料往陳以柯的面前推了推。
這樣一來,靳暮歌就被放在了貨品交易的位置上,一抹笑意挂上了陳以柯的嘴角。
“想換我身邊的人,瑞總是不是太沒有誠意了?”
随便一筆生意,随便的一點收益,就能換得了靳暮歌?這可是他花了大心血才弄到手的,怎麽會這麽容易割愛呢?
瑞夏顯然沒料到陳以柯的胃口會這麽大,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也隻是一下便就笑了。
“畢竟哪,是陳先生身邊的人,想來陳先生喜歡的不得了,當然我這點東西太不成敬意了,想要多少或者是什麽?陳先生盡管開價好了,我想我堂堂一個瑞士,還是有這個能力來換一個女人的。”
陳以柯的瞳孔收縮,深邃的深不見底,面對着信心滿滿要将靳暮歌換走的瑞夏,不急不緩的聲音。
“瑞士。”
簡短的兩個字,沉穩有力。
驚得瑞夏的臉色卻突變起來,看着陳以柯毫不避諱的眼神看着自己,譏诮的聲音問出來。
“你說什麽?……瑞士?”
陳以柯的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眼神微微的眯起,似乎在看一場好戲。
看陳以柯不容置否的眼神就知道了,他沒有開玩笑,這就是他開出的價碼,簡直是癡人說夢。
冷聲出擊,“陳先生,我想你未免太獅子大張口了,一個小小的女人而已,怎麽會值我整個瑞士呢?我想陳先生是不是表達錯了?”
陳以柯的手又重新在手背上交替的敲擊起來,“瑞總沒有聽錯,這就是我開出的價碼,甚至更多,你知道,能跟在我身邊的人,是什麽意義?我要你整個瑞士都是便宜你了,你所說的那個弟弟,沒猜錯的話,就是瑞秋吧?怎麽他今天沒自己來呢?”
陳以柯的話音頓了頓,“還是,白天不方便見人呢?”
聞言的瑞夏,臉色蒼白起來,雙手不斷的顫抖起來,強壓着某種情緒,“我們瑞家的事,還是不勞陳先生操心了,隻是今天這生意沒成……我恐怕,陳先生要損失的就不隻是一個女人那麽簡單了。”
陳以柯的能力,他素來聽說是個厲害的狠角色,可是沒想到城府如此之深,似乎已經将他們的事情了如指掌。
在待下去,瑞夏恐怕自己會忍不住露怯,更會沒了瑞士總裁的威嚴。
說完,拿起來時拿的文件,轉身就走。
伸手才将厚重的門打開,身後的聲音飄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