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以柯慵懶悠然的狀态突然轉變了,面對瑞秋冷然的氣勢聚攏而來,壓低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裏發出來,低沉而滲人。
“你想過什麽樣的生活我不管,但我的女人,你休想動她。”
瑞秋卻突然笑了,笑容綻放在那絕美的臉上滲人極了。
“陳以柯,我的實力與你相當,況且這是在我的地盤上,你有什麽把握從這裏把她帶走呢?”
瑞秋悠然的步伐和表情與身上的裝扮太不相稱,“不如我們談一筆交易。”
目光變得幽深起來,“我們合作怎麽樣,我會讓你的陳氏集團在海外開拓市場,條件就是你要留下這個女人。”
“白天的時候再來跟我談吧。”陳以柯突然說,語氣裏充滿了輕佻的意味,“或許那個時候,你的條件會轉變呢?說不定搭上你自己也說不定。”
這樣的話,無疑激怒了瑞秋,雙臂撐在陳以柯辦公桌前的桌面上,“我說過,我會殺死她的,她不會再在這個身體裏面存活,更不可能跟你談判。”
陳以柯收起自己的性子,全然淡然以對。
“那等明天太陽升起,你把她殺死再來找我談吧,天色晚了,我相信即使這個身體裏住着兩個人,所接受的禮儀教育還是相通的吧,你請回吧。”
被拒絕了,瑞秋亦将怒火收斂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窗外的月光不知道什麽時候從雲層後邊露出臉來,透過菱形的窗子照射在瑞秋的臉上,那張絕美的臉上,有一份陰柔陽剛混淆的氣息散發出來。
“那讓我見見她,這樣的夜晚,我越發的想念她。”
陳以柯不動聲色的表情下,手腕上的青筋乍起,聲音卻是依然的不動聲色。
“你現在還沒有資格,你身體裏的那個她傷害她的時候,你不是眼睜睜的看着麽?”
“我沒有!”瑞秋極端情緒的反應暴漏出來,“我沒有傷害她,我怎麽會傷害她呢?我是愛她的,我不會傷害她。”
陳以柯将瑞秋的情緒控制拿捏得剛剛好,笑意綻放在嘴角。
“可是,她看見的是你呢。”
一字一句清晰地話語,慢條斯理的口氣,讓瑞秋的身子受了打擊一樣連連退了幾步,不敢相信的掂量着陳以柯的話。
扭曲的,瘋狂的,掙紮的,極端的表情不斷地在瑞秋的臉上變換着。
走出大門的那一刻,瑞秋整個人像是行屍走肉,沒了靈魂一樣,内心的愧疚,深深地是來自對靳暮歌的。
陳以柯看在門口,看着走出這扇門去的軀殼,像是把另一個世界從這裏趕了出去。
“别忘了轉告瑞秋,明天來找我,瑞秋。”
沐在黑夜裏的背影,慕的一僵,良久之後消失在黑夜裏。
陳以柯關上門,沐浴後摒棄染上的涼氣,走進卧室,床上睡着的人出了通身的汗,在夢魇的困擾下睡得不甯。
床的一邊塌陷下去,陳以柯上了床,将女人的身子攬進懷裏,女人循着他身上的體溫和味道靠近過來,安睡過去。
陳以柯卻在這樣的深夜裏趁夜不敢眠。
披着一身夜色的瑞秋回到住所,瑞秋的姐姐,瑞夏正坐立不安的徘徊着。
門被打開,看到瑞秋,瑞夏幾乎驚叫出聲來。
“你去哪了?啊?你去哪了啊?”
瑞秋不答話,瑞夏看到她一臉頹敗的樣子。長發不見了,精短的頭發襯着精巧的臉龐和下巴更犀利好看,兩眼空洞的,哭過了。
“告訴我,你去了哪裏?”
瑞秋行屍走肉一般,進了廚房,找出一把刀子,伸手要插向心髒的時候被瑞夏拽住了她的手。
“瑞秋,你這是幹嗎?”瑞夏急着大聲叫嚷起來,可眼看着那刀尖還是順着他的心髒位置慢慢下移。
“不要叫我瑞秋!”瑞秋的聲音裏透着歇斯底裏,“我恨死了瑞秋,我要殺死她,現在就将她殺死,我不要跟她公用一個身體,這個殘廢的身體!”
瑞夏的手握着道面,血已經順着瑞夏的手留下來,并不覺得痛,反倒是瑞秋現在的樣子更令她痛苦。
“無論是誰住在裏面,你都是瑞秋,你都是瑞秋。”
門外的保镖聽見聲音,跑進來制止了瑞秋的行爲,向着瑞秋的後脖頸劈下去,奪了他手裏的刀子,瑞夏失去了力氣一屁股坐在地上。保镖看見瑞夏手上的鮮血直流,想叫醫生被瑞夏制止了。
瑞夏擺擺手,讓保镖出去。
瑞秋則全身無力的四肢張開躺在地上。
“你去找她了是不是?”瑞秋說這話的時候,陣陣心痛刺得她不能呼吸。
瑞秋臉上的表情苦笑了,“我還有什麽資格見她呢?瑞秋傷害了她啊,瑞秋傷害她的時候,就預示着我們從此不能再公用一個身體了,我們之間,有一個必須得死。”
瑞夏手上的傷口,這才陣陣的泛起疼痛來。
“你去找别的女人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也很痛的你知道嗎?你現在要爲了那個女人殺死我的妹妹,你告訴我,我能做什麽?”
瑞秋躺在地上,崩潰的姿勢沒有任何動容。
“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你。”
觸及這樣的話題,瑞夏很快收拾起自己的情緒,顧不得自己手上的傷口還在流血,起身來拉瑞秋。
“沒關系,沒關系,我不強求什麽,隻要你在我身邊,隻要你還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走,我們該吃藥了。”
聽到吃藥兩個字,瑞秋就忍不住想要發脾氣。
“我跟你說過,我很讨厭那藥吧?”想起每天晚上要吃的那藥,瑞秋的表情極近崩潰的。
瑞夏低聲的哀求着,“就當是爲了我,爲了我。”
看着瑞秋上樓的背影,瑞夏的手不禁攥成了拳頭,剛剛凝結的血又順着手心不斷地流出來,流成了柱。
陳以柯,本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是你今天傷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