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暮歌的臉上非但沒有一點痛苦,反倒美滋滋的。
“報道的内容都拍下來了吧?剛才暴動的畫面呢?”靳暮歌顯然沒覺得身上的痛,激動地問。
楚襄欽将靳暮歌放到車上的副駕駛上,開始後悔帶她出來了,受傷了反倒高興地樣子,令楚襄欽想氣卻氣不起來。
“都拍下來了,拍下來了。”
“那真是太好了,嘶————”興奮之下,伸腿踢在了車上,扯到腳上的淤青,痛的直倒吸涼氣。
楚襄欽的車就馬不停蹄的向着醫院開去。
“這點小傷,用不着大驚小怪的。”靳暮歌看楚襄欽開車的速度比平時快很多,不覺得說出寬慰的話。
經醫生診斷,除了這些皮外傷,左腳扭傷了,暫時不能走路。
就在這時候,身後的門開了,還未出聲,病房裏的人已然感覺到了來人的氣勢。
是陳以柯。
楚襄欽心跳不穩的抖了一下,就看見那一抹暗黑的身影近身來。
一股熟悉的味道環繞過來,靳暮歌沒有回身,就感覺到背後有兩條強烈的視線射過來。
陳以柯一路飚車過來,周身還帶着外面空氣裏風的味道,靳暮歌回身,觸及到那雙眼睛,心裏咯噔一聲,已經自覺地低下頭去。
随後匆匆趕來的陳越,看着面前的情形和靳暮歌已經腫起來的腳腕,在陳以柯身後小聲的提醒。
“靳小姐還有傷。”
這才讓陳以柯滿眼的怒火消了不少。
護士準備好清創的藥品,醫生提醒。
“各位都出去等一下,我這裏需要殺菌消毒處理傷口。”
陳以柯看了靳暮歌一眼,在護士把簾子拉起來的時候走出去,楚襄欽也跟着出去了。
才剛走到門外的走廊上,陳以柯回身,大力的抓起楚襄欽的衣領,将人抵在牆面上,滿腔的怒火像是找到了發洩點,直指楚襄欽。
“你是找死?”強勢的怒火将陳以柯的理智瞬間燒沒了,趕來的路上早已了解了整個事情的經過,揪起楚襄欽衣領的手指關節泛白。
楚襄欽反應不及的就被抵在牆面上,橫梗在脖頸處的手快要将他窒息了,可陳以柯眼睛裏的怒火還是将他燒着了。
心裏一陣悲恸,他看到了他不想看見的東西,在這個男人的眼裏。
走廊上經過的醫生,護士甚至是病人,見到這樣的場面都退避三舍,陳越在陳以柯背後提醒。
“少爺,這裏是在醫院。”
陳以柯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目光灼灼的點在楚襄欽的身上,馬上就要燒着了,極力的隐忍着才将橫梗在楚襄欽脖頸上的手收回來。
突然大量的空氣湧入楚襄欽的鼻息,喉嚨的不适感令楚襄欽猛烈的咳嗽起來。
陳以柯抻了抻袖子,整理了一下外套,又恢複他一貫清冷高傲的姿态,不容許别人親近半步。
陳越去處理靳暮歌得醫藥費用等。
走廊裏一下子隻剩了陳以柯和楚襄欽。
适應過來的楚襄欽不再咳嗽,看着這樣的陳以柯,敏銳的感覺到一種東西,在陳以柯的眼睛裏。
那類似于愛情。
這讓他心慌。
“這似乎是我們第一次面對面。”楚襄欽先開口,見面這麽多次,打過這麽多交道,不過好像隻有這一次,都脫去了身上的那層身份的外衣,赤誠着感情相見。
陳以柯背對着楚襄欽而戰,并未對楚襄欽這樣的話做答,依舊面色清冷的說:“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他說的是靳暮歌得意外,他不想再看見,這就是他不想讓她回到雜志社上班的原因。
這是最後一次,這也是他最大的忍耐極限,再有下一次,他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也不會再讓她踏入這個領域半步。
“還愛她吧?”楚襄欽突然說出口,這樣的答案在看見陳以柯怒火中燒的眼睛時就确定了,可是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站在自己所處的位置,竟有些不舒服和不自在。
“愛”這個字眼,許久沒被人提起,尤其是在他身上,回身看着楚襄欽。
“愛不愛,她都是我的女人。”
楚襄欽的脖頸處已經泛紅,濃重的顔色讓人大驚,可想而知陳以柯出手哦的力道有多重,不卑不亢的眼神看着陳以柯。
“如果我是你,還愛她的話,就會放她走,給她自由。”
從第一次見到楚襄欽出現在他調查的關于靳暮歌得文件裏,就确定了某些想法。
“在我的世界裏,要麽得到,要麽毀掉。”
幽深的語氣,字字珠玑的從陳以柯的嘴裏說出來,即使料到了,楚襄欽親耳聽見還是忍不住心驚了一把。
這個男人,這樣的态度像是與生俱來,理所應當一樣。
“你已經有未婚妻了不是嗎?你要把她放在什麽樣的位置上呢?情婦嗎?小三?……這就是你心裏隐藏在她身上的愛的表達方式?你覺得她會欣然接受嗎?在她的心裏又會怎麽想?”
陳以柯回身步步逼近楚襄欽,帶着不容小觑的氣勢。
“我不喜歡有人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你至今能安然存在的在她身邊,隻是爲了滿足她那顆感恩的心罷了。”
楚襄欽心底裏的駭然一波接一波的襲過來。
這就是當初得意重回雜志社的原因,這就是操控在雜志社興衰背後的黑手,他的能力強大的處理一個區區的他會毫無痕迹,如他所言,不過是爲了滿足暮歌的感恩心,更或者說是他一手策劃的所有,在她的身邊,來滿足她各種情感的需要。
可怕,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
而陳以柯操縱的,正是這種未知。
這種一波強過一波的恐懼感從背後慢慢爬上來,已經忍不住開始想,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策劃的,又策劃了多久的期限……
這一切就像一個無底的黑洞展現在眼前,永遠沒有盡頭。
病房裏,已經處理好的靳暮歌單腿蹦蹦哒哒的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