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依着少爺的脾氣,陳越忍不住在陳以柯身後提醒。
“靳小姐還有傷。”
到了家的這一刻,陳以柯隐匿的情緒才得以表現出來,進門直接上了二樓卧室,将人一下子扔在床上。
就傳來了更大聲的哭訴。
“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你們老師沒有教過你嗎?”
卸下僞裝表情的陳以柯,外套被靳暮歌扔在地上,内裏淡色的襯衫上,胸口的位置上還帶着靳暮歌得眼淚和鼻涕,被揉的皺巴巴的樣子,跟這樣冷然的陳以柯完全不搭調。
他沉着一雙眸子,看着她身上衣衫不整的樣子,就這樣被别的男人看了去,内心波濤洶湧要爆發出來的情緒想平靜都平靜不下來。
“女人,你是不是想死?”
竟然隻身一人出現在那種地方,還喝了酒?
靳暮歌被陳以柯這樣一提醒,倒是嗤嗤的笑了。
“我是想死啊,我是想死來着,可是我能嗎?好幾次我都想死了,太累了……”
生活的重擔和接二連三的重創打擊着她,都快要活不成了,爸爸死了,靳家破産了,在外逃亡了七年,一朝回到這裏,心心念念的男人有了未婚妻,未婚妻不是自己,工作才剛剛有了起色,就被人背後下了絆子,母親出了車禍,工作也丢了……
這一切的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她都來不及喘息,太累了,飄在這樣風雨飄搖,随時會出現崩塌的船裏,看不見明天,不知道未來的方向。
沒有一個依靠可言。
“所以要去賣自己?”面對這樣的靳暮歌,陳以柯無法将内心的怒火發出來,一想到她差一點毀在那個男人手裏……脈經上的血管突突的跳着。
醉酒的靳暮歌躺在床上自怨自哀的樣子突然跳起來。
“誰說我要去賣的,我是去借的,我可以打欠條的,我可以還……”說到這,靳暮歌得表情又敗下來。
“可是這些壞人,全都是壞人,狗脖子上帶的金牌子都比給我的大……論輩分,他是我伯伯,竟然,他竟然摸我,都是壞人。”
靳暮歌得眼淚流進陳以柯的心底,燙傷了他的眼眶。
可是最終,慶幸她沒有敲響他家老宅的門。
濃重的夜色将外面的冷氣包圍,陳以柯的思緒飄遠。在包廂裏見到她之前,一路上趕來他的心都是沉甸甸的。
幸而她沒事,幸而她沒敲響老宅的門,幸而……
是不是該慶幸?
不然,這些人的命該沒了,早就陪着她下地獄了。
就在身後的人安靜的時候,後背上有一雙手臂纏上來,随即,滾燙的胸脯貼上來。
陳以柯高大的身子僵住,心頭猛地一沉。
該死的,她在發燒。
陳以柯回身将人抱起,放在床上的那一刻,女人纏繞在脖子上的雙臂怎麽也不肯松開。
她知不知道?現在是在玩火?
這樣深度迷醉的她,滾燙的身子纏着他不放,嫣紅的唇瓣和臉頰,刺激着他的感官,衣衫盡開的隻連着兩顆扣子,俯身的春光一覽無餘,自見着她開始,還沒見她這般熱情,這無疑是在他的身上撩起了熊熊烈火。
“女人,放手!”喑啞的聲音低沉的不像話,陳以柯極力耐着性子。
女人陷入昏睡,迷蒙着睡眼,雙手怎麽也不肯放開。
房間裏的溫度在急速上升,因爲發燒的緣故,身下的人嫣紅着唇瓣嬌喘微微,滾燙的氣息噴灑在男人的臉上。
男人的喉頭一緊,對着那邀約的唇瓣傾身吻下去。
在他這裏,這個女人向來有這種能力,這該死的本能。
心底裏的咒罵,令陳以柯沉迷這個吻,不斷地加深下去。
女人半睡半醒的樣子,他愛極了,丁香小舌回應着他,令他着魔,這香甜的味道攝人心魄,直叫他欲罷不能。
伸手推高了本就殘破的衣衫,那燙人的溫度警醒陳以柯。
及時收回自己的理智,将一個電話打出去。
接近淩晨的時候,陳以柯望着東方第一抹光線,意識到後面的人,将手裏的煙掐滅。
那人提着手裏的醫藥箱,中規中矩的報告。
“現在燒已經退下去了,病人淋了雨,精神上受了極大的刺激,再加上平時一直積攢的壓力,把人的身體緊繃到一個臨界點,人的身體就像一根橡皮筋,用力的緊繃過後,反彈回來之後就會出現身體上的應激反應,發燒是反映之一,之後可能會出現嗜睡,乏力,疲憊,厭食等一系列的反應。”
醫生頓了頓,“建議多休息,合理膳食。”
醫生走後,陳以柯已經換了一套幹淨的家居休閑裝扮,來到靳暮歌得窗前。
臉上的紅暈褪去,臉色蒼白的絲毫沒有血色。
看見這個女人此刻躺在這張床上,心裏是說不出的安定,晨光熹微,從沒拉好的窗簾縫隙裏透進來。
面對這張睡臉,他當然知道她在承受多少的壓力,更知道她的臨界點在哪,可當她躺在這張床的那一刻,這一切似乎都值了。
安靜的空間,有溫暖的粥香和花瓣的馨香,整個房間裏聽得見她的呼吸勻稱,時光靜谧的剛剛好,将一則郵件發出去,今後幾天的行程安排全部取消。
夢裏的靳暮歌變成了一隻小白兔,剛從虎口逃出來就看到了在河邊休息的大獅子,小兔子還在思考着要不要馬上逃跑,就被大獅子的大掌撈進懷裏,大獅子說它不吃肉,隻要乖乖待在他身邊,會給它依靠。
獅子的話能信嗎?獅子真的不吃肉嗎?獅子給的依靠可靠嗎?……
在一系列的問題權衡之下,小兔子決定要逃。
趁獅子沉睡的夜裏,剛爬出獅子的手心,準備逃跑的時候獅子醒了,大爪子一掌拍在它身上。
“不乖,就會被吃掉。”
血盆大口一張,一口獠牙伸過來……
“啊————”靳暮歌驚叫着從床上坐起來,滿頭滿臉的汗水,胸口起伏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