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小楚這孩子真不錯,越看媽媽越是喜歡,如果你能嫁給他,這輩子媽媽就可以放心了。”靳母把剛才已經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靳暮歌吧心收回來,“媽,都跟你說了不是那種關系,下次千萬别這樣冒失了,幸虧楚大哥不介意,不然怎麽收場?搞得跟協商賣女兒一樣。”
聽了這話,靳母倒是笑了,“你呦,要是能賣出去就好喽。你們現在不是師徒嗎?發展成男女朋友也不錯啊。”
“都說了,喜歡他的人多了去了,就雜志社每次給我找茬的那個就喜歡他,可能是不喜歡吧?楚大哥都沒表過态。”靳暮歌打算滅了母親的念頭。
“那不是正好?說不定不接受别的姑娘,正喜歡我家暮歌呢?”
“媽,你怎麽能說這種話呢?”靳暮歌被靳母近乎無理取鬧的話氣得臉紅了,“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過了實習期轉正,拿到轉正工資,請母親大人你吃頓好的。”
靳母倒是一臉的不以爲意,“我不要吃什麽好的,我隻要你給我找個小楚那樣的女婿回來。”
還想說什麽,靳暮歌被母親這執着的精神氣忘了。
趁靳暮歌進到房間之前問:“送人怎麽送了這麽久?有沒有說什麽啊?”
靳暮歌得雙腿就邁不動了,剛剛平息下去的心跳又驟然狂跳起來,伸手摸上自己的唇瓣,還有他喝的酒的味道。
意識慌亂,扔下一句,“讨論轉正機會來着,我先去睡了。”
說完,不敢看母親一眼,趕緊進門把門關上。
關上門,倚在門面上,靳暮歌的全身武裝才放下來。
這個時間,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來了多久?爲什麽喝酒?
距離上次在KTV的洗手間被他威脅,已經過去近半個月的時間,之前每天的花邊新聞滿天飛,想不看見都難,這些天卻突然銷聲匿迹了。
娛樂頭條裏,新聞裏不再出現他的人,就連一些重大的商務會議上也沒見他的蹤影,一下子消失得幹幹淨淨,就像是從沒出現過在她的生活裏一樣。
今天。
就在剛剛……
伸手撫上唇瓣,被他吻過的地方竟然還是熱的,麻麻的,紅的厲害。
他……
太多的想不透和不明白,靳暮歌煩亂的一頭紮進被子裏,把頭蒙在枕頭裏。
不去想不去想不去想……
在床上趴了許久,翻了個身,雙目瞪着天花闆,打開床頭的抽屜,伸手摸了摸,整個人一下子坐起來,爬到床頭前,仔細的翻了翻,就放在這裏的,怎麽沒有了?
怎麽會沒了呢?一直都是放在這的。
着急的拉開門,“媽,你是不是收拾我房間了?”
靳母從房間裏走出來,手裏拿着的雜志拿到她跟前,“你是在找這個?”
原本放在她床頭的那本雜志,還有雜志上的男人,此刻正在母親的手裏,詢問她。
她發誓隻是個念想了,被拿在母親手裏的那一刻,連心裏僅存的念想和美好都灰飛煙滅了。
母親伸過來的那支手,就像是一座橋。
那端連着前生的記憶,這端連着母親。
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好,說不是,僅存的那點曾經都沒有了,她就成了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全是空白。說是,母親會不會決然的倒下去,她不敢打這個賭。
就在靳暮歌不知道怎麽回答的時候,靳母說:“既然已經沒有牽絆,還留着這些物什做什麽?”
“我……”那本冊子就在眼前,靳暮歌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我隻是……”
“别說你隻是看看的話。”靳母就把那本冊子放在桌面上了,冊子被平鋪開來,陳以柯穿着簡單的黑色正裝,卓然的氣質,菱悅于紙上。
“是。”靳暮歌怯懦的聲音,細小的連自己都聽不到。
靳母不成器的樣子看着靳暮歌,“既然沒有牽連,就不要讓這些東西牽累你,你現在告訴我,你是不是到現在心裏還想他?”
刺啦一聲,心被撕裂了一個口子,難受如同大風一樣呼呼的灌進去。
還想他。
真痛啊!
眼淚就猝不及防的掉下來,什麽痛都不如這心裏的痛,被撕裂的地方,戳成了一個窟窿,思念灌進來,填不滿的空虛。
見靳暮歌不回答,靳母的手心捏緊了,就知道是這樣。
聲音顫抖着說:“就知道是這樣,知女莫過母,我怎麽會不知道你的心裏怎麽想呢?你是我的女兒啊!這也就是我今天問小楚那些問題的原因。”
靳暮歌擡頭驚愕的看着母親。
“即使我今天不問,以後我也會問,我是你的母親,如今你爸爸不在了,我當然要對你未來的婚姻生活負責,如今你也到了适婚的年齡,我不會成爲你的拖累,隻要你以後幸福。”
“媽。”靳暮歌叫出聲來,“我不嫁,我誰都不嫁,我就在家裏陪着你,等你老了伺候你。”
“别以爲我沒想過。”靳母說着把另外一本冊子拿出來扔在桌子上,首頁的畫面,很刺眼。
靳母接着說:“我不是沒想過,如果你們真的是兩情相悅的話,爲了你的未來考慮,放下你爸爸的恩怨又有什麽不可呢?可是你看看……“靳母指着那刺眼的畫面,陳以柯正摟着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
“你看看這樣的男人,還值得你去想念,去懷念,去念念不忘,去珍惜嗎?他不值得,我是你的母親,我是不會害了你的。”
那畫面已經看過無數遍了,可是就這樣放在眼前,更加的刺眼。
淚水已經不知道流下幾遍了,早已經感覺不到難受了,隻是眼淚不停地要掉下來。
“媽,對不起。”
靳母一把摟過靳暮歌的頭,“傻孩子,把他忘了,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如果小楚你不喜歡,不适合,媽再給你介紹别的。”
蒼老溫暖的手一下一下撫在靳暮歌瀑布散落下來的發上,重重地點頭。
于是,在兩周後的一個星期天,靳暮歌的第一次相親就這樣開始了。
聽母親介紹說,是賣菜的沈阿姨家娘家表哥家的大兒子,剛從海外留學回來,算是個海歸,學曆高,工作好,關鍵是出手很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