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細碎的腳步聲漸近,伴着連連不斷的抱怨聲。
有人來了。
陳以柯眉頭緊鎖,将人懷抱好了翻身抵在牆面上,細碎的吻着,不再發出聲音。
等那聲音,近了又遠了,陳以柯抻開大衣将人裹好,攔腰抱起,從後門出去,外面已經有車停在那。
她現在這副樣子,他不想讓别人看見。
陳以柯親自駕駛的車子就這樣開出去。
車子開在半路,發現坐在副駕駛上的人已經睡着了,睫毛上帶着晶瑩的水汽,唇瓣被吻的嫣紅。
到底是有多累,他還什麽都沒做,她竟然就這樣睡着了……
睡相并不安甯的人,就連睡着了眉頭都是皺緊的,嘴裏喃喃着“……相機。”
陳以柯全身的火沒處發洩的難受,而這個女人滿腦子裏還心心念念那該死的相機。
強忍下滿身欲火焚身的難受,發現,竟然遇見這麽久,他還沒有這樣近距離好好的看過她。
幾年的時間,她越發的美麗了,不是五官上多奪人眼球的生動,是即時這樣安靜的睡在他身邊,就覺得心安。
七年的時間,心裏空了的那一塊,從看見她回來的那一刻起,正在填滿。
手機震動起來,打破陳以柯難以自拔的回憶。
将思緒拉回來,看見屏幕上跳動的号碼,皺了眉頭,下車關好車門之後接起來。
“這個時間,有沒有壞了陳總的好事啊?”是白露。
陳以柯挺拔的身子倚在車身上,打量着這漫天的星光,車子停在去别墅的半路上,正是涼風徐徐,星光滿天的時候。
“知道打擾就不要打過來。”
男人腹黑又沒有人性的聲音,令白露不滿的嘟嘴。“陳大老闆現在一定已經吃幹抹淨了吧?沒猜錯的話,小白兔一定太累,睡着了。”
陳以柯睨了一眼車窗裏正在沉睡的人,用鼻子發聲,“嗯,是睡着了。”
“啧啧啧。”白露發出一連串心疼的聲音,“好可憐的小白兔,就這樣被吃幹抹淨了。”
難得的心情,陳以柯有心情聽白露無聊的調侃,也許是因爲那個女人,此刻正睡在自己的車裏,就在身邊。
陳以柯不說話,就在白露知道男人就要挂斷的時候,突然說:“今天的事,怎麽感謝我啊?”
陳以柯輕扯了一下嘴角,“男人不錯,西郊的地皮,拿去。”
不再有更多的話,電話果斷挂斷了。
今天的酒會,他本來并不打算參加的。
白露說她得有理由從家裏出來,她要去見一個人,一個男人,如果他不幫忙,以後關于做擋箭牌的事,她都不做了。
用白露的話說,這叫互幫互助,利益雙收,雙赢。
所以他今天來了,爲了那句“做擋箭牌的事”。
在酒會上,他看到了那個男人,白露嘴裏不停說着的男人, 叫林溢泷,是一家小公司的老闆,白手起家,他大概聽過一點關于他的事。
白露介紹,并在談話中百般試探幫助男人要西郊地皮的事,看得出來,白露喜歡這個男人,很喜歡,不能自拔。
可是他的女人出現了,就在這個時候,笨手笨腳的惹了麻煩,正在被人指責。
他猜到,這個笨女人正在躲他。
就在他打算出手之際,白露說:“我來。”
他相信白露的辦事能力,可他一顆挂在那女人身上的心卻像是澆了油,着了火,一刻也沒有安生。
是誰讓她把自己置于那種危險境地的?
……
所以,一塊地皮,換他的女人安然,值了。
再次回到車上的時候,女人依舊睡得香甜,額上細碎的發絲淩亂了,遮了靳暮歌得眼睛,他伸手上去,女人就就着他的胳膊把頭靠過來。
陳以柯不敢動,良久之後,眼裏固有的陰霾和疲憊褪去,嘴角扯上一抹輕笑。
單手将車開至靳暮歌得住處,這處他遠遠一個人駐足過很多次的地方。
沒多久,有一個身影披了一件外套在巷子口處張望,陳以柯當然知道那是誰。
車裏靜極了,隻能聽見她睡熟的呼吸和時間流走的聲音,她的手臂動了動。
“乖了,上去睡。”
手臂抽出來,女人似乎聽見了他的聲音,隻是眼睛未睜得想到了什麽,開門下車。
閉着眼睛敲門的時候,門被從裏面迅速的打開了。
“哎呀,怎麽現在才回來,吓死媽媽了。”靳母看見靳暮歌回來,一顆懸着的心才算是安定下來。
靳暮歌得精神沒清醒多少,循着卧室的方向,衣服也沒換,躺下就睡。
很久沒做這麽輕松的夢了,夢裏看見了以前的陳以柯,溫柔的對自己說,“乖了,上去睡。”
早上到雜志社的時候差一點晚了。
被楚襄欽的一句,“昨晚的專刊沒什麽問題吧?”才驚覺昨晚發生的事,白露,陳以柯,撞酒,吻,然後……
最緊急的事情是,她的相機。
相機不見了。
“相機丢了。”
“什麽?丢了?”主編超高分貝的聲音,差一點把主編辦公室的屋頂掀翻了,“你知道那是我們雜志社最新款最值錢最上檔次的相機了,雜志做推廣期間廠家暫借的,到時候是要還的,隻有昨天那種大牌的場合,我才會讓你拿去的,你一句話就是丢了?”
“暮歌你别着急,想想是不是忘在家裏了?”楚襄欽提醒她。
“就昨天,昨天不小心,然後……我去酒會找找看吧?”昨晚的事情發生的太亂太突然,解釋也解釋不清了,隻能去找找看看了。
“酒會早就散了,你現在才想起來去找,那麽高級的東西,明眼人拿起來哪個能給你?還沒有轉正,你就給我創下這樣的禍,版面還等着你的專刊呢……”主編摸着光亮亮的頭皮犯難的直唑牙。
“主編,相機我陪暮歌去找一下,主辦方發現了肯定會還的,專刊我負責下午做出來。”楚襄欽關鍵時刻站出來,幫靳暮歌扛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敲了敲主編辦公室未關的玻璃門。
“靳小姐,你的相機。”
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