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此,靳暮歌露出爲難的神色,該怎麽說呢?說自己不堪的過往?還是說與陳家的瓜葛?
見到靳暮歌爲難的神色,李悅的臉上露出快意的神情,在靳暮歌不知如何解釋之時,李悅小聲但是清晰地說:“聽說,伯母是爲了找工作,也不知道工作找的怎麽樣,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什麽?”靳暮歌的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的看看李悅笃定的神情,又看看病床上睡着的母親,讷讷的說:“找工作?”
“怎麽?你不知道?”李悅假裝驚訝的看着靳暮歌,然後了然的點點頭,“也難怪了,畢竟你們想要在Z市立足不是那麽容易,我想伯母也是想要減輕你的負擔,可是這人老了,工作非但沒找到,反而……”
“李悅!”李悅要繼續下去的話被楚襄欽沉聲喝住了。
可即使這樣,靳暮歌的心裏也已經搜腸刮肚的難受,自責,懊悔折磨着她。
母親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身體本就不好,怎麽可以這樣做?現在的工作這麽難找,又何況是個老人,不知道碰了多少人的白眼和刁難,這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而她這個不孝女竟然都沒有察覺。
“暮歌……”看着靳暮歌内疚,自責的樣子,楚襄欽想出聲安慰找不到話語。
靳暮歌突然急切的問着李悅:“我媽背着我找工作多久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李悅突然怔住,靳暮歌還在等回答,緊張兮兮的看着她,就連楚襄欽也納悶的看着她,她能說那個假的面試機會,是她創造的嗎?就爲了讓親媽撞見自己的女兒跟男人胡搞?
想到财團大亨陳以柯,李悅很快恢複了淡然的神情,“你也知道,同事們現在都在傳你跟陳先生的事,我那天恰好下班的時候看見你上了陳先生的車,你知道的,我是不信同事們那些話的,我怕你有什麽麻煩,跟過去的時候在門口碰到了你的母親,她自己說來找工作的。”
這樣的氛圍下,李悅堂而皇之的把她上了陳以柯車的事說出來,靳暮歌的大腦一片空白。
察覺到靳暮歌的尴尬和楚襄欽臉色的難看,李悅的心情暢快到了極點,這算是報了靳暮歌那一巴掌的仇了,同時又讓她在楚襄欽面前形象掃地,這就是賤人的下場,看她還怎麽收場。
“我,我隻是……陳先生正好找我有事情……”靳暮歌的眼神有些慌亂,更不敢看楚襄欽一眼,她是楚襄欽一手帶出來的徒弟,不想讓楚襄欽誤會自己是不擇手段的女人,更不像讓楚襄欽讓自己覺得收了這樣的徒弟而不值。
“在下班時間,陳先生找你什麽事呢?莫不是私人的事?”李悅步步緊逼,大膽推測。
靳暮歌的心跳漏了一拍。
這樣的局面僵持了幾秒之後,楚襄欽突然開口,“我相信你。”
這下子,李悅和靳暮歌都驚訝的看着楚襄欽。
一股暖流融化溫暖了靳暮歌的心,這幾年,看慣了世事險惡,從沒被這樣溫柔以待過,前輩這樣信任着自己,還有什麽困難,什麽坎市過不去的呢?就是這樣,遭受再多的非議,也值了。
至少還有一個人無條件的信任着她。
她不應該向命運低頭,更不應該向陳以柯低頭,她要靠自己的雙手,創造未來自己想要的生活。
李悅的心涼了半截的同時,對靳暮歌的恨意更加濃厚。
不過是個樣樣不行,樣樣靠人幫忙的賤人,就憑着一張能魅惑男人的臉,昨天爬上陳以柯的床,今天勾了楚襄欽的心。
她不會讓她過着這樣的好日子,賤人就是賤人,今天設計的一切被她巧妙地躲過了,不代表以後還會有這樣的好運氣。
靳暮歌将兩人送出去,楚襄欽不放心她自己一個人在醫院,堅持如果有什麽需要,靳暮歌會及時打電話通知他,才肯離開。
早上的朝霞,透過深沉厚重的玻璃,照在陳以柯的辦公桌上,門上傳來三聲敲門聲,陳以柯單手撐着額頭,眼睛沒擡一下,叫人進來。
是陳越。
帶着陳以柯今天要換的衣物和他想要的東西。
看見扶額休憩的人,和瞥見地上的玻璃碎片,地毯上的紅酒漬,心裏暗覺不好,再看見垂在一旁的手。
“先生,你的手……”陳越錯愕。
“東西帶來了嗎?”
靜谧的陽光下,微塵和顆粒在不斷地跳動,沉寂的蟄伏着的陳以柯如同等待伺機出動的獵豹,沉沉的聲音不答反問。
“給您。”李越趕緊把手裏的那份資料遞上去,放在陳以柯面前的辦公桌上。
陳以柯這才懶懶的睜開眼,眼神停在那疊資料上,而陳越的眼睛卻停在陳以柯血迹已經幹了的手上。
他跟了陳以柯這麽多年,自然知道陳以柯是一個理智有度,又運籌帷幄,一切掌控在鼓掌之間的人,他的心思沒人敢猜,更是猜不透,可這眼下頻頻反常的陳以柯,真的讓陳越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本以爲陳以柯會把那疊資料看完,卻見他突然站起來,向着休息室的洗漱間走去。
再次出來,陳以柯已經收拾整齊利落,整個人散發着潇灑自若,神色漠然的狀态。今天他穿一件黑色襯衫,剪裁合體的襯衫把他健碩的胸肌輪廓彰顯的恰到好處,他走過來,正在系腕上的袖扣。
陳越眼尖的看見清理幹淨後手掌的虎口處,明顯的傷口,長且深。
陳越把應急藥箱拿過來,在準備看資料的陳以柯面前蹲下來。
“不用。”陳以柯看到他的樣子,知道是要給自己處理傷口,眼睛卻隻在資料上,對傷口完全不在意。
陳越執意的拿過陳以柯的手,“我的職責是,除了處理好你交代的事情,就是保障您的安全,這已經是我的失職。”
陳以柯任陳越處理傷口,看着自己手上的傷口,有些可笑。“你認爲誰能傷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