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他的臉上,發絲上,還是已經被血染紅的長袍上,都被噴灑過來的血染了個透。
連可秋手握他刺中的長劍,聲音小了許多:“嶽兒,收手吧,外公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你這樣濫殺無辜,外公會不高興的。”
現在的連可秋,形影單薄,胸口的血像泉水一般噴灑出來,臉色蒼白如紙,一陣風過來就能吹倒。
連嶽然看着她,聽着她口中的話,沒有絲毫感觸,撕的一聲,是長劍從她體内抽出的聲音。
連可秋的身體軟綿綿的倒下去。
“妹妹。”連可凡緊抱着她:“妹妹,你這是何苦。”
蘇煜哲也沒有想到連可秋會突然沖出來替自己擋下了那一劍。
他上前一步,關心的看着連可秋:“連姑娘,你還好嗎?”
連可秋笑容蒼白無力:“王……爺,是可秋無禮了,可秋沒有要救你的意思,就是不想看見嶽兒濫殺無辜,你不要往心裏去。”
她當時大腦空白,分不清到底想幹什麽。
興許是想救蘇煜哲。
興許是不想連嶽然殺了蘇煜哲吧。
“白老,白老。”蘇煜哲大聲喚着:“白老,你過來幫連姑娘看看。”
不管怎麽說,加上這次,連可秋可以說是救了她兩次了。
白不心的身上也不同程度的挂了彩,聽見蘇煜哲的叫喚,看着連可秋的樣了吓了一跳。
一劍刺中心脈,她八成是沒救了。 “王爺,不必了。”她有感覺,怕是活不了了:“王爺,我隻想求你一件事,求你與夫人放過連家,放過嶽兒,嶽兒他隻是一個孩子,現在又被人利用,王爺,求你們救
救嶽兒。”
“連姑娘,你不要說話,讓白老幫你好好看看,你一定要活下來。”蘇煜哲是真的希望她能活下來。
連可秋的淚流下,能聽到心愛之從讓她活下來,沒有什麽話比這句話更動聽:“爺,希望來世,我能比小萌更早的遇見你。”
“連姑娘……”蘇煜哲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求你們救救嶽兒。”連可秋的聲音越來越弱,她把視線看向連可凡:“大哥,好好照顧父親與母親,妹妹先去一步了。”
“妹妹,你要活着,你能活下來的,妹妹。”連可凡的眼色忍不住濕潤。
連可秋看了看連可凡,又看了看蘇煜哲。
她感覺自己的力氣正在消失,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她想伸出手摸摸蘇煜哲的側臉,發現根本擡不起來。
他們離她越來越遙遠,越來越遠,她的身子越來越輕,越來越輕。
好累,好累,她隻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她的雙手輕輕的放下,雙眼緩緩的合上。
“連姑娘……”蘇煜哲看着她的樣子,心裏一驚。
“妹妹,妹妹……”連可凡抱着連可秋的身子,無力的吼着。
白不心搖頭:“王爺,她不行了。”
歎了一口氣走開。
對方的長劍直指要害,根本不給他急救的機會。
蘇煜哲手持長劍站起來,他玉樹臨風,身姿不凡,看着對面已經魔化的少年,眼裏的火苗在竄動。
他長劍一揮,沒有直接對上連嶽然,而是朝蘇之淩揮去。
蘇之淩冷哼了一聲不自量力,雙手沒有閑着,揮發出内力與蘇煜哲對上。
蘇煜哲的武功不弱。
兩人很快戰的難解難分。
“皇侄,你說你又何必,我們叔侄聯手,何愁這江山不在我們手裏,你不要忘了,我們除了叔侄,還是姑侄的關系,親上加親,再一起手握這江山,豈不是更好。”
蘇煜哲冷哼一聲:“蘇之淩,你這人根本不配爲帝。” “是嗎?”蘇之淩哈哈一笑:“不止一人這樣與我說過,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配不配,不是你們說了算,得由我自己說了算,等我坐上那個位置,你們才知
道配不配了。”
配不配的,言語太過蒼白無力,用行動足可以證明一切。
他會讓他們看看,他配還是不配。
他會是這大蘇朝的皇,會是他們的天,會是這大蘇朝最尊貴無比的男人。 “義父。”一個身影淩空飛下來:“義父,琉璃國的瘟疫之災肆虐,唐皇根本無暇顧及這裏,城門外,我已經帶領了琉璃國的十萬将士等在外頭,隻等義父一句話,就可
破城。”
來人一身金色的铠甲。
身姿卓越,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
“金天武。”蘇煜哲看着出現的來人,輕道出聲。
金天武輕蔑一笑:“正是我,鎮田王爺肯定沒有想到我還活着吧。”
是的,他在一年前就已經認蘇之淩爲義父,爲了就是要和義父一起圖謀大業。
“義父,讓我來。”金天武騰空而起,他要親自取走這蘇煜哲的性命。
“好孩兒,殺了她們,快動手。”蘇之淩站在一旁,看着遍地的血水,眼裏無比興奮。
這就是違逆他的下場。
誰若是違逆他,殺無赦。
連嶽然站到了蘇皇與安生他們的跟前。
安生大喚一聲:“保護皇上。”
蘇煜哲看着那邊的情形,暗思一聲不好,連嶽然要殺父皇與母妃他們。
顧不上與金天武的争鬥,分成出去。
這一個空檔,金天武抓住機會,在他的臂膀處刺了一劍。
“拓兒。”安容看的心驚膽戰。
“母妃,我沒事。”蘇煜哲掩護着安容她們往裏頭走:“母妃,你們先找個地方奪起來。”
大殿裏頭突然冒起了很大的煙霧。
“他們要火燒整個皇宮,他們要毀了這裏。”蘇皇按着自己的心窩,看着冒出來的青煩,龍眉緊緊折在一起。
“不。”蘇煜哲看着從暗室竄動出來的煙霧,仿佛聽到莫問天猖獗的笑聲:“少主,你不要白費力氣了,這紫雲心法,你一時半會是練不成的。你好好在此安息吧。”
“受死吧,你們。”蘇煜哲要離開去暗室救小萌,金天武與連嶽然同時朝這邊殺過來。 “容兒,能與你死在一起,朕也無罕了。”蘇皇摟着安容,心裏沒有感到恐慌,有的隻是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