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萌喝了一碗粥下肚,感覺好些。
這天氣太熱,如果可以來一碗涼爽的薏米花生仁粥,也是相當美味的。
想起她以後就是這家酒樓的掌櫃的了,決定去找現在這個掌櫃的聊聊。
金得利酒樓的掌櫃的,看着有五十上下,穿着一件暗紋色的長衫,樣子嚴肅,不苟言笑,他正在櫃台前拔着算盤,對于小萌的到來,隻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即問道:“姑娘有事麽?”
說實在,小萌沒什麽事,就是想過來,與這個掌櫃的閑聊幾句。
“掌櫃的在這間酒樓幹了不少的年頭了吧。”
掌櫃的姓畢,原先是金家的一個管事,後來開了這間酒樓,便被按排到了這裏當掌櫃的,這一當就是七八年,對這家酒樓早已有着非一般的感情。
“姑娘打聽這個做什麽?”畢掌櫃的聞言警惕看着小萌,他們貌似不熟,還沒有熟到可以聊這個吧。
“就是随便問問,聽說這酒樓是大小姐的嫁妝,我在想,大小姐若是嫁了以後,把這鋪子另作它用,不知道掌櫃的可有什麽打算?”
畢掌櫃聽到對方的話後,立即擡起頭,而後警告的說道:“姑娘,這屬于我個人的私事,與姑娘無關吧。”
畢掌櫃的已經接到小姐的來信,說是這個鋪子租給了一個姑娘,租金是五千兩每月。
五千兩租出去,倒也不虧。
鋪子一個月下來的盈利也就五千兩上下,鋪子租出去了,就意味着金家什麽事也不用操,直接等着收租金就好。
這本來是好事。
可對于他來說,卻是糾結事一件。
讓他來金家繼續做管事,他已經不做内院的管事好多年了,大部分事情已經不習慣,讓他去别的鋪子當掌櫃的,未必有在這裏當的順手。
還有底下的一幫小二,也不知道新掌櫃的用不用?
對面的姑娘一說這話,掌櫃的就猜到了小萌的身份,想必她就是小姐說的,那位新租客吧。
小萌笑笑,對于掌櫃的釋放出來的敵意假裝不知,任誰若是知道自己的未來一片糾結,這語氣也好不起來。
“這鋪子地處京城最中央,可以說是最繁華的鋪子了,客流更不用說,京城中不管權貴也好,富商也好,大部分都雲集于附近,這麽好一個鋪子,你不覺得隻用來做一個不大不小的酒樓有些可惜嗎?”
鋪子繁華,可以說是鋪子的中心地帶。
在這個中心地帶,來酒樓住宿的一般都是外來來京的商人,或者進京趕考或者來遊玩的客人,加上他們的住宿加餐飲,一個月能掙下來這麽多,确實已經不易。
所以,她要改。
怎麽改,這是個慎重的問題。
“金得利酒樓已經在京城開了十多年了,十多年了,有了一定的老客戶與群體,我不認爲把它改作他用更爲合适。”好好的一個酒樓,即是餐館,又可以住宿,多好的一個地方,這個小女娃子一來就說在這裏開酒樓不好,一看就是個沒有吃過什麽苦頭的小女娃子,懂得做生意才怪。
小萌隻是笑笑,并沒有多說,然後開始若無其事的翻看着酒樓的菜單。
兩輛馬車在門外停了下來。
一輛的上面寫着一個左字,一輛馬車上面寫着一個童字。
前面的那輛帷幔這些是粉紅色的,一看就知道車主是個少女心,後頭的馬車上用的帷幔,則選的是更爲大氣高貴的紫色。
立即有客人認出了門口的兩輛馬車。
是護國國府和大司馬府馬車,有人驚呼。
“看,是童小姐還有左小姐。”
馬上車各下來一位美人。
童木歌一身窈窕的天藍色儒裙,下面是同色系的裙衫,外披着一件白色的皮帛,樣子優雅高貴。
左寒芳的裝扮則更英氣些,緊束腰身的衣裙,顯然她的腰身纖細柔軟,頭上的發絲高高的紮成個馬尾,很是英氣。
左寒芳眯着眼:“田小萌就住這裏嗎?”
“我也不太清楚,想來是住這裏的,昨天早上我在這裏看見過她。”
“采藝,你去問問掌櫃的,問問有沒有一個叫做田小萌的姑娘住在這裏。”左寒芳給采藝使了個眼色。
采藝點點頭,提着裙角走了進去。
她一進去,就在櫃台看見了田小萌。
田小萌今天沒有變妝,在她看來,變不變妝已經沒有必要。
該來的還是會來。
采藝一看她,心裏就感覺一股懼意漸生。
小萌也看見了她,這個丫頭她可不陌生,左寒芳的貼身丫頭。
“田姑娘,你真的來京城了啊,我們小姐就在外頭,想要見你。”采藝想到這裏是京城,是小姐的天下,腰身不由自主的直了直,說話的底氣也更足了些。
“原來是故人,怎麽,你們小姐是想請我吃飯嗎?”小萌笑笑。
好歹在江陰縣的時候,也是交手過的,她即然來了京城,左寒芳是不是應該盡盡地主之誼。
“田小萌,你以爲你是誰,還想本小姐請你吃飯,你這個不知廉恥,争搶别人相公的女人,本小姐就該替天行道,解決了你。”左寒芳從外面走了進來。
采藝與小萌的對話,她也聽了個全。
不知廉恥的東西,還敢叫她請吃飯,她以爲她是誰。
上次在江陰縣沒有弄死她,是她走運。
這次是在京城,若是在京城再弄不死她,她的左字就倒過來寫。
“是嗎?”小萌睨了一眼跟在左寒芳身後的田小青,淡淡的擡了擡眼:“還請左小姐告訴我,我搶了誰家的相公,你的嗎?”
左寒芳氣得一張臉通紅。
她可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哪裏來的相公。
鄉下來的丫頭,果真粗鄙,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你休要胡說八道,毀我名節,這個人你認識吧,你是不是背着她,對着她的相公眉來眼去。”左寒芳冷哼一聲。
田小青站在那裏。
她現在可不怕這個田小萌。
田小萌不是厲害嗎?
她倒是想看看,在京城這個地方,她能有多厲害。
“噢。”小萌輕輕的噢了一句,對于左寒芳的指控反應很小。
搶人相公嗎?
說實在的,那個錢秀才,她真的看不上眼。
如果她看上了眼,以她以前的脾氣,搶過來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