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
“下一個。”
“你們把車簾子掀開,我要檢查。”一個衙役趾高氣揚的走了過來,對着程魚喝了一句。
程魚看了小萌一眼,掀開簾子讓人檢查。
“放行。”那衙役看了一眼,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痕迹,對着門口打了個手勢,讓小萌的牛車過去。
程魚揮動着鞭子,牛車開始緩緩啓動。
“都讓開點,讓我出城。”一個臉上胡子拉渣,衣服髒兮兮的男子手中正拿着一把短刀,在他懷裏的是個小女孩,大約十歲左右,小女孩哭的梨花帶雨,臉色蒼白,吓的不輕。
隻見那人手上的刀子抵在她的胸前,他的視線有着恨意:“讓我走,誰要是不讓我走,我就讓這個小女娃子陪我一起死。”
有人認出了那男子,不是前街的陳老三嗎?
“陳老三,大人們之間的恩怨,你何苦牽扯到孩子身上,趕緊把人女娃子放了吧。”有人勸着。
叫陳老三的男子把眼一瞪:“我放了她,誰放了我,老袁家居然不講信用,出爾反爾,要把我送官,我就隻能送她孫女去下地獄了。”
“陳老三把姑娘放下,不然,不要怪我們不客氣。”守城的頭頭姓劉,走來送往的鄉親們稱他一聲劉捕頭。
“你們放我出城,我就放了她。”陳老三緊了緊手中的力氣。
“陳老三,一碼歸一碼,拿我孫女算什麽本事,你要是有這個能耐,就與縣大人說說,你都幹了些什麽事,害死自己的兒子兒媳婦不算,還賴在别人頭上。”人群中出來一個瘦小的老頭,老頭臉上有些黑斑,身上穿的倒是幹淨,說話的眼裏眼神犀利,被氣的不輕。
“呸,老鐵頭,明明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兒媳婦,你卻說是我自己害的,虎毒還不食子呢,何況是我,你害了我兒姓命,我就拿你孫女的性命來低。”陳老三呸了一句,雙眼憤恨的看着對面的男人。
小萌在一旁聽了個大概。
原來不是拐小孩的,是兩家之間不知道是有什麽仇,把小女孩子牽扯進去了。
“陳老三,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把你家孫女賣了,你家兒媳婦緣何會出去尋,若不是這樣,你家兒子兒媳婦緣何會遇到歹徒喪命在外面,如今,你卻硬把這個責任推到我身上。”
“放屁,如果不是你們一直推托着不肯把上次的煙葉錢給我結了,我們家也不會到這個地步。”
“爺爺,救我,救我。”老漢手裏的女娃子,看着不遠處的老鐵頭,失聲求助。
“陳老三,你因爲欠了賭債賣孫女的事情我們都知道,賣了自己的孫女不算,還害的自己的兒子兒媳婦死了,這事與老鐵頭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快把人家的孫女放了,不要犯下更大的錯事。”
“賠錢貨一個,賣了就賣了,早就讓他們再給我生個孫子,他們偏就不聽,還要出去找,丢了性命能怪誰,要怪就怪老鐵頭,若不是他一直欠着我的銀子不給,我緣何會把自己的孫女賣了,老鐵頭,我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你也别想好過。”
“陳老三,你自己利欲勲心,現在還來怪别人,快點把人放了。”劉捕頭的臉色不好。
陳老三的什麽品性大家都知道,好吃懶做,還欠了一身的賭債,前些日子因爲無力償還,就把自己已經十歲的孫女給賣了,當即兒媳婦與兒子就與他翻了臉,小兩口外出尋找女兒,在鄰縣遇上了歹徒死在了外頭,沒想到死了兒女兒媳婦還不能讓陳老三反省,當真是讓人氣憤。
“放我離開,誰要是不放我離開,我就跟誰急,一刀殺了這女娃子,我再下去跟我的兒子請罪去。”陳老三好吃懶做了一輩子,實在是不想去大牢這樣的地方,他隻想找個地方,再繼續他昏昏噩噩的生活。
“老陳頭,你把我的孫女放了吧,我把我把煙絲鋪子都給你,隻要你放了我的孫女,我老伴兒子死的早,隻給我留下這麽一個孫女,毛毛蟲她是我的命,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成了,你要什麽我都給,隻求你放了毛毛蟲,她還是個十歲的娃子啊。”老鐵頭突然朝着老陳頭跪了下去,幹涸的雙眼中掉下幾滴晶瑩的淚水。
“給我準備十兩銀子,我要出城,我稀罕你那爛鋪子,快點,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的孫女有沒有事。”
老鐵頭顫抖着雙手從懷裏拿出一個銀袋子,他放在手心:“這裏有五兩五錢銀子,全都在這了,你全都拿去吧,真的沒有再多了,隻求你把毛毛蟲放了。”
“爺爺。”叫毛毛蟲的女孩子,放聲大哭起來。
“送過來,護我出城。”老陳頭眼底一片陰霾。
“劉捕頭,你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讓他出去吧。”老鐵頭是真的把這個爲了銀子什麽都幹的出來的陳老三會對自己的孫女不利。
劉捕頭猶豫了一下,出于對小女孩子安全的考慮,點點頭同意了。
陳老三一喜。
果真,用人質最一招最有效,隻要他出了城,他的好日子又來了。
誰也不會看到,小萌的指尖上捏着一支銀針,她看了一眼對面的老鐵頭,對他笑了笑,随後指尖輕輕一發,正在得意的老陳頭隻感覺背上一麻,随後睜大雙眼,身體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這是怎麽回事?”有人驚呼。
“估計是他壞事做盡,遭到報應了吧。”
“爺爺,爺爺。”毛毛蟲從老陳頭身邊跑開,跑向老鐵頭。
老鐵頭抱着自己的孫女,眉眼疑惑,看着已經坐上牛車出城的小萌,一絲懷疑挂上自己的心頭,那個女娃子,爲什麽對着自己笑。
她剛剛手上好像捏着一根針。
“應該是誰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看看這裏,這根針,我的娘啊,真長。”一個衙役對着暈死過去的陳老三一通檢查,在他的背部發現了一根銀針。
“帶回去,敢劫持小女孩,讓他在裏頭待個十年八年的。”劉捕頭接過那根銀針,看了一通,沒有看出什麽名堂,一揮手,示意收隊把人帶走。
城門口的行人一時間都散了,這時小萌已經出城了,正眯着眼在後頭小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