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扭着屁股走了。
一步三回頭,恨不得把小黑入鍋的架勢。
“小黑,進來。”
一道黑影嗖的一聲竄了進去。
劉氏搖了搖頭,怎麽看,小黑都跟個人精似的,與小萌那丫頭一個性子。
“來,獎勵一個。”小萌摸摸小黑頭發的毛毛,給它扔了一根骨頭。
小黑嗚嗚的吃着。
“真是奇了怪了,她怎麽就認定是我們家的牛吃的。”劉氏重新栓好牛,回到家中奇怪的問着。
“這有什麽好奇怪,有人故意把矛頭對上我們家了呗。”小萌拍拍手。
劉氏想了半天,沒有想出是什麽矛頭,竟害得自己與小萌無端受了罵。
大約一個時辰後,聽見幾百米遠的地方隐隐約約傳來罵聲,正巧雪花娘從那個方向回來,劉氏看見她問了一嘴:“二生娘,那頭是咋了。”
二生娘笑了:“還不是鐵順媳婦,拉着小青的牛,說是小青的牛吃了她家的稻子,此刻要牽着小青的牛上有亮家說理去呢。”
想到剛剛情形,二生娘來了興趣:“這小青不是剛從夫家過來,怎麽她的牛能吃有鐵順家的水稻?”
“什麽啊,她的牛車剛剛在鐵順家田裏摔了,估計回去換衣服了吧,鐵順媳婦還說是我們家的牛吃的呢,這下她相信不是我家的牛吃的了吧。”
“我聽了一嘴,小青說她剛來,不太可能,鐵順媳婦一咬定牛腳印相符,看樣子鐵順媳婦是不會罷休的。”
“毀了人家東西本是不該,鐵順媳婦也不該鬧的太過。”劉氏歎了口氣。
“可不是。”二生娘轉身進了旁邊的屋子。
二生奶奶正在門口看着,看見媳婦回來,一扭屁股回了屋。
二生娘隻當沒看見,淡定的進了屋,而後開始忙活。
幹幹家裏的雜活,下下地勞作一天,這一天的日子就過去了。
是夜,兩道人影鬼鬼崇崇的躲在某處茂密的草從裏。
“死鬼,急什麽?”是女子推搡的聲音。
“快讓我親親,我快想死你了。”是男人啃上來的聲音。
兩人經過一陣搗騰,各自站起來鬼鬼崇崇的要往家走,突然感覺不遠處有黑影一縱,朝長垅裏那邊去了,那婦人撞了撞身後的男人:“看見什麽東西了嗎?”
“大半夜,鬼都沒有一隻,能有什麽?”男子吸吸鼻子。
“我肯定沒有看錯,朝那邊去了,你過去看看。”婦人指了指長垅裏的方向。
“我不去,大黑天的,有什麽好看的,要去你自己去。”男人不願意。
剛累個半死,現在隻想回家睡覺。
“走,過去看看,那裏可是長垅裏的方向,莫不是有人想對長垅裏的那兩塊地動什麽手腳,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婦人不理會男人,身子在黑暗着摸索着朝長垅裏那頭去。
“我說你不知道害怕啊,萬一是壞人呢。”
“我在這裏住了幾十年了,這裏的一寸一地我都熟悉,我怕個鬼,你去不去,你不去就不要跟來。”婦人頗爲嫌棄的看了男人一眼。
“走吧,走吧,去看看,不過若是讓人看到我們在一起,你就死定了。”
“我一個寡婦我怕什麽,倒是你,你婆娘定要剝掉你一層皮才是真的。”
兩人在長垅裏看了一圈,沒有看到什麽人,就回去了。
兩人要回去的路上,不知道因爲什麽身體碰到一起,就躲到了一旁,開始幹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竟然睡過去了,婦人動了動男人身體,人正睡得香,根本推不醒。
婦人正要叫他,突然看見一個黑影從她眼前一掠而過。
婦人看清那人的相貌後,捂着嘴久久不敢出聲。
天啊,要死了,那不是有發家的丫頭,大半夜的不睡覺,出來吓人啊。
大概天亮的時候,兩道人影才鬼鬼崇崇的回了各自的屋。
“娘,你咋這麽早起。”田香香上了一趟茅房回來,看見娘從外面回來,不由問了一句。
馬寡婦聞言吓了一跳,随即臉上鎮定道:“你占了茅房,我隻能去用外面那個了。”随即打了個呵欠,困的不行:“還早呢,再睡會吧。”
田香香看了一眼她娘,再看了看她身上不經意就能看見的塵土,眼神暗了暗。
“噢,那再睡會吧。”
夏天的早晨天亮的早。
田香香已經沒有了睡意,躺在床頭看着破舊不堪的天花闆。
他爹多年前就去世了,留下她娘與她二人。
還沒等她起床,就聽見殺豬般的聲音直呼雲天。
“田鐵順,你說說,你大半夜不睡覺,你去幹嘛了,你不給老娘說清楚,你今天不許進這個家門。”何氏手中拿着笤帚,雙手叉着腰看着門口弓着腰正要回屋的男人。
田鐵順看見這個矮圓的身體時,心裏沒來由的犯怵,随即直了直身子:“出去上了個茅房,怎麽了,難不成上個茅房還不許了。”
“你騙鬼呢。”何氏的笤帚就要往他身上招呼過去:“我半夜起來就不見你蹤影,你說你上哪鬼混去了。”上個茅房需要大半夜的時間,騙鬼呢。
“你愛信不信,一大早的就在家中鬼叫鬼叫的,像個什麽樣子,你不睡覺了,我還要睡呢。”田鐵順越看自家的婆娘越不順眼,生得不好看也就算了,連脾氣也是不好,人前不後不給他留一點面子。
“你個殺千刀的,一定是去哪鬼混去了,你個沒良心的男人,我要找裏正說理去。”何氏把笤帚一扔,哭天喊地起來。
田香香聽着外面的聲音沒來由的一陣煩燥。
她不小了,今天十六了。
因爲沒有爹的緣故,來上門提親的少之又少。
這個年紀,該懂的不該懂的,都有些懵懵懂懂,外面的吵鬧聲,母親的夜不歸宿,她若是想不出點什麽,那才奇怪。
隻是,娘本就是寡婦,若是再傳出偷漢子一說,她們娘兩肯定會被趕出田家村的。
出了田家村,她們母女兩又該如何生活?
她隻恨老天,爲什麽早早的就把她爹給收了去,留下她們母女二人,這日子怎麽想怎麽覺得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