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兒也長高了不少吧,大哥,給他說媳婦了沒?”劉氏推天竹子門,讓劉氏根進去。
劉長根皺着眉:“不急。”看着眼前的竹子門,又看了眼這間茅草屋:“不過半年光景沒來看你了,怎麽你們的日子就過成了這樣,還有這門,你好歹也搞個結實點的木門,搞個竹子門,看着跟個豬圈雞圈一樣的。”劉長根一來就對劉氏住的地方是各種憂慮。
劉氏低下頭,想着該跟大哥怎麽說。
劉長根卻是發話:“你們以前的房子呢,倒了?”不太可能吧,以前那房子看着還是挺結實的。
“舅舅,看見那個新房子了沒有,我們家蓋新房啦,再有半個月就可以住進去了。”小萌回答。
劉長根這才打量起不遠處的房子。
不對,不應該叫房子,說是院子還差不多。
一座四合院的形狀,而且門前屋後又都有一個小院子,堪比大戶人家的院落了。
“這,這……”劉氏根的眉毛擰在一起,這妹妹家怎麽突然之間能蓋起這麽氣派的房子了,難不成他不在家的半年裏,妹妹家發生了什麽事。
“大哥,原先的房子失了火沒了,這房子是前些天才開始蓋的,再有個半個多月應該就能完工了,搬新房的時候,可得叫大嫂和勇兒一塊來。”劉氏也不嬌羞了,說得坦然。
“不是,細妹,你們家的哪裏來的銀子?”這才是關鍵,妹妹家什麽情況,他最清楚不過,雖說不至于餓死,也屬于沒多少銀子上手的情況。
這房子看着就氣派,他估摸着加上置辦家中的東西之類的,至少要三十兩銀子往上才行。
三十肉銀子,就靠妹夫那微薄的診金,給人看病看個五六年也存不上那麽多銀子。
“大哥,你先喝口茶,我們慢慢說與你聽。”不說劉長根驚訝,連劉氏自己這會都還感覺在做夢一般。
“那行吧。”劉長根放下手中的布包,從裏頭拿出兩支钗,一支遞給劉氏,一隻遞給小萌:“這兩支钗我看着蠻好的,就給你們留下了,你們且帶着吧。”
是的,他是個買山貨郎,平日裏走街串巷的事情沒少幹,如不是媳婦懷孕,估計還有幾個月才能回來。
這一家三口在外漂泊這日子過的也是清苦,不過一家人在一起,這日子再清苦也是幸福的。
小萌接過。
她的是一支天藍色的朱钗,玉蘭花樣式,看着特别雅緻。
“有發,也給你帶了點東西,這是從路上撿來的一本醫術,你瞅瞅能不能用得上。”劉長根從布包裏拿出一小冊薄子,冊子有些破舊,上面的字迹倒還清晰。
“這是什麽?”小萌接過去。
“我也不知道,大概知道是本醫書,正巧有發懂醫就撿了來給他了。”劉長根說的是實話,他是個粗人,識字不多,兒子劉勇也是自小跟着他一道走鄉販卒,沒上過什麽學堂。
小萌的翻了一頁。
上面的都是繁體字。
她來了這裏也有好幾月了,對于這些繁體字已經沒有了免疫力,除非筆畫特别多的要猜讀,一般的認字還是沒有問題了。
這不是醫書。
這是小萌的第一反應。
這是一本制毒冊子。
“爹,你覺得舅舅這本書挺好的,我先拿回去看看啊。”她最近看了不少醫學方面的書,田有發對此也見怪不怪。
爲此,他隻是笑笑:“這孩子,最近對醫書癡迷成癡,每天晚上都要看到很晚才睡。”如果不是不想小萌步他的後路,他倒不反對她學醫。
隻是經曆了劉員外這一事後,他不想小萌步他的後路,見她看書,也隻是讓她自己看,他并不教。
“有其父必有其女,以後可以當個女大夫,這也是不錯的。”劉長根哈哈一笑,發覺半年不見不萌,小萌的膽子大了不少,說話也不再臉紅。
劉長根與小萌一家說了會話,一轉頭看見門口有兩個孩子在玩螞蚱,心裏吃了一驚:“小萌,那兩孩子是誰啊。”
“是縣裏方老爺的公子與他的書童。”
“縣裏來的公子,怎麽會在你家?”這才是奇怪的地方。
“舅舅,這麽跟你說吧。”小萌變得神秘起來:“我爹救了那個小一點公子的性命,他爹賞了爹一百兩銀子,然後這個小公子也與我們成爲了朋友,時不時會來我家玩上一會。”小萌簡明扼要的說清楚。
“什麽?”劉長根又是一驚:“一百兩?”
小萌點點頭。
“怪不得你們家現在能蓋這麽氣派的院子,原來是這麽回事,好啊,這下你們家的日子可算是有盼頭了。”
“方老爺就這一個兒子,還是老來得子,難免珍貴些,出手就大氣些。”小萌解釋。
“不管怎麽樣,人家即然給了,你們收下就是,又不是什麽黑心錢。”這銀子來得光明正大,沒什麽說不得。
“我們也是這麽想的。”小萌點頭。
劉氏已經站起來:“小萌,讓爹陪你舅舅在這坐會,我們去外頭的竈上弄飯去。”這日頭已經挂在中央了,肚子也餓了。
小萌站起來,站起來的時候,櫈子挂了她的裙子一下,因爲起來的太過用力,差點往桌子上摔去,好在劉長根拉了她一把。
小萌不好意思的對舅舅笑笑,發現舅舅的臉扭曲在一塊,額上的冷汗直冒。
“舅舅,你怎麽了,哪裏受傷了嗎?”小萌趕緊要去掀劉長根的衣袖。
劉長根見瞞不住,歎了口氣:“小傷,不礙事,就讓有發幫我看看,順便給開個方子,回頭我去縣裏買點藥敷敷就成。”說着就要解上衣,意識到小萌與劉氏還在,遲了一下:“細妹,小萌,你們還是回避一下吧,女人家家的,還是不要看爲好。”他是男人,受傷的又是隐蔽部位,就算劉氏是親妹妹,他心裏也覺得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