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學行沒有想到田小萌會直接來這一句:“田姑娘真會說笑,我是錢學行啊,之前你還來過我們家,你忘記了就是錢家村的錢秀才。”
“不記得,不好意思,我從來不拉陌生人上車,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男人,這裏離城裏不遠,你走回去重新叫輛車吧。”
錢學行。
誰記得他是哪号人。
她的記性一向不好。
“田姑娘,我可以付車費給你。”田小萌何時變得這麽有脾氣了,他記得之前的田小萌,可是個溫婉女子,說話做事都是慢吞吞的。
“不用了,姐不差銀子。”說着的一揮鞭子,牛車走出去好遠。
“唉,唉。”錢學行氣得雙眼冒煙,這個田小萌,真是的,咋那麽小氣,鄉裏鄉親的,稍帶一段路都不行。
有些日子沒見,感覺她又長開了不少,比先前看着更加漂亮了。
想起自己如果不是因爲爺爺在中間橫插一扛,也許早娶田小萌回家了,随即搖頭,瞧瞧剛剛她都什麽樣子,大搖大擺在出現在縣城裏不說,還一個人架着牛車走那麽遠的路,這樣的女子還好沒有成爲他的妻子,若不然,一個女子成天在外抛頭露面,這得讓别人怎麽說她。
田小萌一路快牛加鞭,趕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家。
回到家中的時候,劉氏正在準備晚飯。
“娘,咋準備了那麽多飯。”系好牛,田小萌把車裏的東西放在家中放好,進了廚房準備洗個手,看着簸箕裏一簸箕的飯,不由吓了一跳。
“小萌回來了,這不今天是頭一次叫大家來幹活,你爹說了,晚上讓我多準備點米飯和菜,他要叫大家上我們家來吃飯。”
田小萌一下子就明白了。
這裏是鄉下,不是城裏。
在城裏,大家互不認識,幹完活結了工錢走就走了。
但在這裏不一樣,大家都是鄰居,不管你給不給工錢,心意還是要送上,叫上大家一起吃個飯,或者小喝兩杯,大家在一起聊聊天,叙叙話。
“娘,我今天也買了不少肉回來,剛好晚上可以多做點肉。”
“行,小萌,你先幫娘煮雞蛋,一人一個的樣子,你看下煮多少?”家中整理荒地,這算是喜事,即是喜事,少不要吃雞蛋的,這是田家村的規距。
小萌用了一個藥體子煮雞蛋,把家裏僅有的二十個雞蛋煮了。
而後開始幫劉氏打下手。
她今天買的是一條五花肉,紅白兩間,特别好看。
咽了咽口水提議:“娘,我們今天晚上焖一個紅燒肉來吃吧。”
“咋了,嘴饞了。”劉氏利落的切着菜,飛快的看了田小萌一眼。
“嗯。”田小萌輕輕的應了一聲。
但看見劉氏把肉切成那麽大塊的時候,田小萌忍不住出聲:“娘,這個紅燒肉還是交給我吧。”
“行,你的手藝一直不錯,你來就你來吧。”看着劉氏的切肉的樣子,田小萌突然想起,他們這裏吃紅燒肉,隻是用水煮一下,而後就是在鍋裏小炒一會,再然後就是放進鍋裏蒸。
這樣子做出來的紅燒肉,咬一口豬油都能從嘴裏流出來,真是特别特别多的油。
她懷念現代的紅燒肉,軟而不膩,至少咬一口那油不會順着嘴巴流下來。
拿出一小把香菇,用水泡開。
又拍了一把蒜包,抓了一把辣椒幹,開始忙活起來。
看着她的做法,劉氏終于看出了不對勁:“萌萌,你這是做紅燒肉?”
“是的,娘。”
“看着挺奇怪的,你做吧。”劉氏沒看出個所以然,也不想打擊女兒,讓她繼續。
前面的做法還是有之前是一樣,用沸水氽白了肉,然後小炒。
小炒的時候見萌萌加了辣椒,幹蘑菇,蒜包一起翻炒,而後見小萌用了一個藥缽子把紅燒肉裝了起來,在邊上開了一個小竈,開始慢火煨炖。
劉氏搖了搖頭,這做法真挺新鮮,顧不得其它,她開始燒其它的菜。
等田有發從田間回來的時候,家中四處都彌漫着菜香味,特别是有一股濃厚的肉香在四處飄蕩。
小黑蹲在廚房邊,對着一個缽子流口水。
缽子的上面不是冒着一熱氣,濃厚的肉香味就是從它這裏出去的。
“真香。”劉氏吸了吸鼻子。
田小萌笑笑,說實在的,因爲沒有醬油,這味道與色澤還是差很多的。
醬油。
小萌的眸子閃了閃。
不知道這個年代有沒有醬油的存在。
“那個,娘,我問下,家裏還有醬油嗎?”
“你說是有豆醬嗎?家裏的豆醬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你奶拿去了。”
豆醬,小萌兩眼放光。
沒有醬油,有豆醬也是可以的。
這個時候已經有豆醬了嗎?
莫怪她不知道的,她的曆史一直不怎麽好,況且她現在所處的這個朝代在曆史上又是不存在的,她就更不知曉了。
“你若是喜歡吃,下次去縣裏的時候記得去捎一罐子回來。”
沒有現成的醬油,田小萌臨時燒了點油,淋在辣椒粉上,又剁了點蒜瓣進去,一道辣椒油就做好了。
“他娘,今晚吃什麽啊,好香。”田有發進來,聞着這滿廚房的香味,鼻間大動。
“是小萌做了一道肉,在缽子裏炖着呢,滿屋子的肉香都是從那裏散出來的。”劉氏擦了擦額門的汗,笑道。
“我閨女是越來越厲害了,你們母女先弄着,我去叫他們過來吃飯。”田有發臉上都是笑意。
沒有什麽比媳婦孩子在一起更幸福的事。
沒多大會,田有發就回來了,伴随着田有發的腳步聲,還有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叔,好香啊,炖肉了嗎?”田二生一進家門,就聞到了肉香味,偏着頭問田有發。
“是啊,一會大夥敞開了吃,不要客氣。”
“有發啊,你們家真是發财了啊,聽我家婆娘說,你們家最近都是頓頓有肉吃。”雪花大伯,也就是田春天的大哥,田春秋聞着這一屋子的肉香味羨慕不已。
“是啊,我至少有一個月沒吃一塊肉了,今兒個在有發家,一定敞開了吃、”同族的一個爺爺輩的說道。
小萌與劉氏忙祿着。
陳阿婆也過來了幫忙。
布好菜,拿了碗筷,人都差不多來齊了。
“有發啊,你這有本事就是不一樣,替人家有錢人看個病,這診金夠我們用大半輩子。”田春天歎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