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對于這種朝三暮四的男子,有何好留戀的。蕭妹妹,聽薛姐姐一句,黎王還有蘭王皆都是好夫婿,至于這夙烨宸,就别再想啦!”
薛書曉嬌聲嗲聲地勸着蕭傾玥,一雙眼睛裏面全是同情認真之色。
場中的人沒人敢提黎王,她卻偏偏敢。
“既然說帝師是因爲縱情過度而死,那麽那與帝師縱情的女子,定然還在這府内,跑不過,還請國公大人下令徹查!”
“這是當然!來人,按蕭傾玥所說的去做。”
宣國公一聲令下,便有兩名護衛跑過來應令而去。
蕭傾玥見此,也不予再深問,扭身随着衆人散去,對于場中的那具屍體,她卻若視而不見般。
事情就這樣平靜地過去,仿佛沒有半點打擊到蕭傾玥,她所行的路線是離開董府的路,隻是薛書曉還一路随着她,仿佛要跟着她回家一樣。
“薛姐姐,時間不早了,傾玥應該能回去了吧?”蕭傾玥轉頭看着光影下笑顔如花的女子,冰眸如昙花 。
“當然。”
薛書曉露出一副坦然開放的姿态,表示自己的無辜,“你當然可以随時離開,我可沒有拿小繩束縛着你。”
看着蕭傾玥凜凜而行的背影,薛書曉揚眉,眸中迸射出逼人的寒光,用隻有她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喃喃低語:蕭傾玥,你一定不知道,其實肖太醫也來了。
惟一與夙烨宸有關系的蕭傾玥都走了,場内的人誰還肯落在這充滿血腥之氣的地方。
蕭傾玥往董府之外趕,葉蘭在這時候疾步而來,附耳低道,“沒找到。”
“什麽,沒找到?肖太醫人呢?!怎麽會沒找到?!你不是說他就在這董府麽!”
蕭傾玥的聲音很急,急到四下陸續離開的人中,都能聽到她的聲音。而她臉上焦急的樣子,就好像是丢了最珍貴的東西般。
“傾玥,你找什麽沒找到?我能幫上忙嗎?”忙了一天的董越彬終于抽出身來,尋了一陣,才在府門外尋蕭傾玥的身影。
蕭傾玥看了他一眼,冷然搖頭,并沒有說話。
董府門外亦是人員濟濟,董越彬尋了個沒意思,各自站了一會兒,便隻好離開。
這時董府之内突然一個嬌俏的丫頭,手中摸着個荷包,便朝蕭傾玥奔來,一邊狂叫,“蕭大小姐,您忘了荷包了,是夙公子的,蕭大小姐!”
氣喘籲籲的小丫頭把荷包硬塞進蕭傾玥手中,葉蘭往荷包上一看,渾身震住,是公子的!
“大小姐,我們郡主還有一句話想捎給你,你想聽麽?”小丫頭十分靈俐,看起來也很順眼,屬于那種良善相貌的。
蕭傾玥捏着那個荷包,微微擡眼,看着這個丫頭,冰瞳溢出一縷淩芒,直刺而出!
小丫頭被這猛地一道視線驚得一退,險些有些站不住。她深深低下頭,再也不敢看面前這個女子。
“有什麽,說。”蕭傾玥唇瓣輕抿,面頰泛出一道淩波。
小丫頭背書一般吐出一句,“郡主說,‘裙下之臣,死不足惜’!”
嘎吱——
小丫頭話語一出,蕭傾玥手中握着的荷包擲向小丫頭,一道回旋腿,迅速有力罩上小丫頭腦袋,對着董府門口那塊帶着尖兒的蹲岩踹去,刹那間腦漿崩裂,慘死現場!
薛郡主的貼身丫鬟被這樣明晃晃地殺在眼前,四下沒什麽百姓,但是諸多賓客正陸續離開,這一幕爲所有人所親眼目睹,尖叫以及窒息聲此起彼伏,衆人震撼地望向出手狠辣淩厲的蕭傾玥,瞠目結舌。
蕭傾玥回頭一掃衆人,冰瞳冷辣如刃,引得衆人紛紛倒退步,沒人敢說話。
“跟我走。”
蕭傾玥扭頭沖葉蘭一斥,不再上馬車,突然返身回了董府!
“她幹甚去?”
“莫不是殺了薛郡主的丫環,然後再殺主子?殺薛郡主去啦?”
“走走走,快去看看!”
立時董府外面那些在這裏被宴請的賓客,當場便沖進了董府。
而董府之内打算離開的衆多賓客們,隻看到如旋風一般重新沖進來的蕭傾玥主仆,然後便是在外面用宴的賓客們,也跟着沖了進來。
那成群結隊的,好像朝聖一樣。
好奇害死貓。
無論是什麽事,隻要有人紮堆,那麽必會再有人跟着紮堆瞧個清楚。
欲要離開的府内賓客,一看這情形,二話不說,身子折返又重新跟着沖進去,一時間整個院子擠擠攘攘,好不熱鬧。
“蕭傾玥在哪兒呢?”第一批進來的人在找蕭傾玥;
“他們在做什麽?”第二批後進來的人則是在找前面那一批人,努力想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而此刻,蕭傾玥與葉蘭追進董府廳室,尋到薛書曉的一角衣衫,接着追出去,卻陡然發現地上躺着的肖太醫!
“你不是說,人沒找到麽!怎會在這裏?!”
蕭傾玥一眼捕捉到直躺着的肖太醫,怒極之下,飛起一腳朝葉蘭心窩踹去!
“哇!”葉蘭悶哼一聲,倒在地上,偏頭嘔出口鮮血。
即使如此,蕭傾玥亦沒有朝她看半眼。自從葉蘭追随在身邊,蕭傾玥對她從來滿意,無有不悅,但是今日,蕭傾玥真的怒了,怒極!
連個肖太醫都看不出,要這個丫頭何用!
早在之前觀戲台之後傳出夙帝師血濺董府後院時,葉蘭便來禀報異狀,在所有的賓客之内,并無半個可疑之人,但是今日肖太醫來了。
“肖太醫”仨字,使蕭傾玥立即便想到太妃娘娘宮殿時,自己勢處危機,肖太醫機智一語,救她性命。當時,薛書曉恨得牙縫都癢癢,雖然當時是夜裏,但蕭傾玥瞧得清清楚楚!
一個不成熟的猜測浮上心頭,也許薛書曉會對肖太醫下狠手。
事情很好推測,薛書曉至終所恨的人是自己,她要殺夙烨宸,也是爲了要讓自己嘗嘗失去愛人的滋味;但是肖胥此這場殺戮付出性命的代價。
薛書曉雙手所沾的血越來越多,也注定她越來越不能罷手。
因爲她不會讓肖胥白死,不會讓她的恨,白白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