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着,眼睛朝樓下的傾玥看去,目中露出鄙薄和刻毒之色。若非這裏是宣王府,蕭羽菲真想在這裏除了蕭傾玥!
薛書曉想了想,冰肌瑩徹的雪膚,最有女子風度的,神情如雪般冰封,高貴而柔軟,似乎是沒拿定主意,她那溫潤的眼眸之中帶着凝結的憂緒,顯然是有些忍不下心。
蕭羽菲見她如此猶柔寡斷,頓時便有些着急了,壓低聲音說道,“薛姐姐你可别忘記了,下面站着的可是我的大姐,她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可莫要到了這種地步還心軟!關于肖胥,難道你想讓他的心裏永遠留着蕭傾玥的身影嗎?如果你願意的話,現在我便離開!”
她一番針尖般的警告,徹底擊醒薛書曉。
薛書曉想到自己在肖府之中,在蕭傾玥的面前出醜,被蕭傾玥氣得哭着回府時的情景,她心中的恨便漫溢出來。
沒錯!她說,要讓蕭傾玥百倍償之。她要蕭傾玥付出代價的,現在她怎麽還猶豫了呢?
“行!”
薛書曉出言峻厲而刺心,再望向傾玥時,目光已經化作了刀鋒!
有她答應,蕭羽菲覺得自己的事好辦多了。
蕭羽菲擡步朝欄杆處走了兩步,對面下的傾玥歪着頭笑得爛漫得意,“大姐,這下棋還有一種說法,那便是非禮匆言。接下來的棋局,若是你能夠得自通過的話,肖胥自然是讓你見的。若是你通過不了的話,那麽便請你回去。當然你若是不回去的話,宣王府有的人能請得動你。畢竟這不是在蕭家,可容不得你撒野!”
話落,但看到四下腳步聲齊震,猛然左右看,隻見兩排粗使的嬷嬷圍攏過來,氣勢洶洶的瞪着傾玥,每個人的手裏面還拿着一隻長棍!
傾玥秀眉蹙蹙,對此種示威不屑一顧,她隻是有點聽不懂蕭羽菲話中之意。
什麽通過棋局,她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然而當她仰起頭來,就看到薛書曉頭頂上懸着一方雪色的帕子,然後她對那帕子輕輕的一拉,傾玥就感覺到四下一陣地動山搖,嗡隆隆的大地都跟着顫抖起來。
傾玥挺立原地,目光四射,但看到在自己的四周的地面上,突然平地拔起無數的牆面,一堵又一堵,在地上鑽出來,很快便有人高了。
這一堵堵牆,就好像迷宮一樣,橫七堅八的擺在傾玥的眼前,将她的視線瞬間擋住。
薛書曉看到父親特意在此布設的疑陣,最後竟然給蕭傾玥給用上了,她不禁面帶憂色。這疑陣含着八八六十四路陰陽太極陣數,一層厲害過一層,旨在爲了困住敵人所用,但當敵人經過最後一層欲要逃出此陣時,還會有最後一路殺機,旨在置對方于死地。
隻有薛書曉知道,就算蕭傾玥能過這一層層關卡,她也沒辦法逃出最後那一關。今日蕭傾玥定然有去無回了。
薛書曉不在意蕭傾玥死在宣王府會有怎樣的後果,她隻擔心肖胥醒來之後,在知道蕭傾玥是死在宣王府的,自己于他會是怎樣的存在?
蕭羽菲看到薛書曉憂慮,還以爲她是在擔心蕭傾玥會逃出來,于是便試探的問道,“薛姐姐,你這陣,不會很容易逃出來吧?若如此的話,咱們的心機可就白費了呀!”
薛書曉隻是緊緊抿着唇,并不出言。
兩人朝着下面的那一堵堵牆内的蕭傾玥瞧去,看到蕭傾玥跳起來,雙手撐着牆面,然後趁機翻越過牆去,之後身子栽進另一堵牆面,摔了個四腳朝天!
見到如此笨拙的蕭傾玥,蕭羽菲撲哧一聲笑了,扭頭對薛憶曉樂道,“哈哈,沒想到我大姐功夫那麽好,竟然還跳不過一堵牆去!”
薛書曉當然也看到了。她起初還以爲蕭傾玥很厲害,可如今不禁大跌眼鏡。
誰想到蕭傾玥會這麽笨重的。
看到蕭羽菲笑得小臉绯紅,歡心不已的樣子,薛書曉對她越發的讨厭起來。
蕭傾玥怎麽說也是她的親姐姐,沒見過身爲妹妹,會見到自己姐姐吃虧,會如此開心的!
薛書曉緊緊攥着帕子,暗暗擰眉思憂,若非上一次蕭傾玥對自己太過無禮,以及蕭傾玥其實心傾于肖胥,卻一直在自己面前,假模裝相的做出與肖胥陌路的樣子。自己也不會如此生氣,更不會最終與蕭傾玥撕破臉皮。
這一切都怪蕭傾玥,一切都太怪她了。
傾玥坐在地上,呼呼直喘,她仰起臉來,朝着天空看。正好看到二層欄杆上的薛書曉和蕭羽菲,兩個人正在悠閑的吃着點心,一邊聊天,一邊相視而笑。
該怎麽出去這座迷宮呢?傾玥在原地坐了一會兒,想着葉蘭是不是能來救自己,但很快她便否定了這樣的想法。
宣王府闖進自己這個刺客來,現在早已經戒備森嚴,葉蘭還不是神仙,怎麽能夠闖進這銅牆鐵壁之地呢?
隻不過令傾玥覺得納悶的是,薛書曉把個男人放在自己的身邊,莫非宣王也不管管?宣王不管,宣王妃也不管,這算什麽回事。
這古代的男女大防,難道都讓狗吃了嗎?
傾玥站起身來,又扒上一座牆,然後對着牆璧翻身越過去,再一次,她重重栽在地上,隻是在這封閉的牆内,她甫一站起來,就覺得耳邊響起重重的幻缈的音樂聲,仿佛有幾十個人在擺着各種各樣的樂器,在她的耳邊不停的彈奏着。
每一種樂器所發出來的聲音并非悅耳,而是尖刺的帶着逼人的節奏,像是兇器一樣襲人耳膜。
幾十種樂器混合在一起的響聲,傾玥隻聽了三秒,便忍不住尖叫出聲。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四下,什麽都沒有。
在她的面前是一堵堵過人高的牆,四下封閉,想要逃開,隻能再翻牆過去。
傾玥雖然會些功夫,可是跟古人移身換影,摘葉傷人,縱身丈高的本領比起來,根本差了一大截。
她又笨拙的爬上高牆,往前面而去,才剛剛落地,她眼前便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是嶽子興。
嶽子興滿臉是血,伸着殘破不堪的斷肢朝傾玥夠來,嘴裏面不停的問她要東西,“蕭傾玥,還我的肉身,你把我當成了試驗田,我要你償命,要你償命……”
傾玥這一次回來找肖胥,本是因爲拿不定主意,如今看到嶽子興的影像在自己的面前閃現,她像是被人踩住了痛腳一般,内心有愧的,抱住自己慢慢的縮成了一團。
直到嶽子興遍體是血朝她撲來,抓住她的頭發,伸手硬生生掏出她的心,血淋淋的蒙了一片,她看到自己的心髒在突突的跳,一種無又言喻的痛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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