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傾玥走了一半,在頭頂那幽幽暗暗的燈光之下,她信手一拍,便有丫頭前來福身施禮,“二小姐去哪了?”
小丫頭趕緊道,“回大小姐,二小姐是進了那邊的房間,奴婢沒見她再出來過。”
她說着指指不遠處的房間,沖傾玥道。
傾玥點點頭,沖小丫鬟擺擺手,轉而扭頭對葉蘭道,“這裏離花園不遠,你設法把人引向這邊來。”
“那小姐您呢?”葉蘭不放心道。
傾玥朝那房間弩弩唇,笑得深不見底,聲音沒一點溫度地回道,“自然是進房間看看二妹妹了。剛才那事,怕是把她吓着了呢!”
葉蘭深知小姐的意思,更知道小姐這笑意之中的深意。
剛才在外面,葉蘭扒着窗子,差一點就要沖進去救小姐,可還是聽從命令,眼睜睜地看着小姐向二小姐下跪。
現在小姐是要讨回公道了啊!
葉蘭颔道,下一刻身形一縱,消失在夜色之中。
見葉蘭去了,傾玥對身邊的小丫頭吩咐道,“你去外宅,把黎王請來吧。就說是我答應見他了。”
剛才黎王派人前來,便說是要來見傾玥。
雖然不知道此人是何意,但傾玥到底是覺得跟那手劄有關系。
指不定蕭羽菲根本沒的招架住黎王的魅力,把拿到手劄的經過全說了。
也隻有這惟一的一種情況,才使得對傾玥恨之入骨的黎王,肯在這個時候,冒這樣大的風險要求見她。
黎王定是把手劄全部都看完了,想要看到接下來的内容,所以才會急不可奈地在這個時候見她。
小丫頭福福身,很快便朝外宅而去。
傾玥孤身立在走廊之上,乘着幽幽暗暗的燈光,她朝身邊不遠處的那處房間門看去,陡地,她長袖微甩,從裏面滾落出兩粒藥丸。
“蕭羽菲,這一次你逃不過了。”
捏着兩粒藥丸的女子,清靈的容顔上散發出陣陣陰冷詭谲的寒光,緩緩啓唇,聲音在夜色中如魔似魅。
下一刻,她大步而來到了門前,陡地,推門而入。
薛書曉心不在蔫地賞着花,夜色将深,那昙花卻開得尚好,引得身邊的人一陣陣的贊賞聲。
老夫人因爲有些乏了,則是提前離場。
薛書曉左右打量不着傾玥,還以爲她去送老夫人回房了,哪知道從老夫人那出來的嬷嬷卻道并沒看到蕭傾玥。
并不太常出門的薛書曉這一次,本想借着蕭老夫人壽禮之時,與蕭傾玥好生暢談一番,尤其是聽說了蕭傾玥與肖胥往來甚密。肖胥三番兩次爲蕭傾玥挺身而出。
這使得薛書曉更想與蕭傾玥聊聊天了。
“唉。”
薛書曉苦悶地輕輕歎息一聲,就聽身後傳來女子的柔軟的聲音,“薛姐姐在歎什麽氣呢,莫非是有想不開的?”
就在薛書曉苦愁之時,她看到了蕭傾玥來到自己的面前,于是臉上的愁緒化作了笑顔,上前牽住了蕭傾玥的手嗔怪道,“傾玥妹妹,你這是去哪裏了,讓姐姐我好找。”
傾玥看到她這樣子,眉眼間全是深埋着的相思之意,别人看不出來,傾玥焉能瞧不出來,隻是不着痕迹地回答她,“上次調了個藥劑,并不太熟悉,所以我便去外宅看看。”
藥劑,不熟悉,外宅。
薛書曉幾乎是本能地想到了肖胥!
蕭傾玥是有醫方面的問題,去外宅,這是去找肖胥嗎?
在薛書曉的心中,蕭傾玥的醫治之法,那是比不上肖胥的,于是蕭傾玥說自己不懂醫療之法,想去請教,那必然是去請教肖胥。在那外宅之中,除了肖胥,薛書曉認爲,沒人能夠比肖胥更厲害,這天下間會醫術的除了肖胥隻有肖胥。
“那,可找到人了?”薛書曉輕垂着眼睫,偷偷地朝傾玥看了一眼,又緊緊地抿着唇,生怕曝露了自己的想法。
“當然沒找到人。許是有要事回府了。”
既然薛書曉拿捏着并不願意說破,傾玥也懶得說破了。
像薛書曉這樣如此害羞又敏感的人,傾玥可不願意得罪,何況她還是肖胥喜歡的人,傾玥便更不想得罪了。隻不過,眼看着這兩個人玩捉迷藏,傾玥壞心眼地感覺挺是件樂事的。
之前傾玥還自戀地覺得肖胥喜歡自己,現在看到薛書曉溫雅賢惠的樣子,她内心不禁搖頭,覺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現在,也就隻有夙烨宸那家夥才會喜歡她的吧。
聽到人回府了,薛書曉輕輕松了口氣,她點了點頭,看了看天色,既然肖胥不在這裏了,她也不想呆了,這便開口想要告辭,哪知道這時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還說有夜中花魁盛放。
“薛姐姐,一齊去看看夜魁吧,莫要白來一趟。”
傾玥建議道,看到衆多女子都跟着前去了,薛書曉想了想,也不差這麽一會兒,便點點頭跟在傾玥身邊而走。
她扭頭朝衆女中看了一眼,發現蕭羽菲以及董夢蘿都沒在。
旁邊的蕭傾玥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若有似無地說道,“剛才有人覺得不太舒服,于是便回去休息,隻不過那黑衣女子所惹的一遭事,實在是令人無法釋懷。薛姐姐恕罪,實在是對不起了。”
薛書曉抿嘴一笑,莞爾道,“這有什麽關系。主要是那黑衣女子太可惡了,隻不過此事卻是蕭家二小姐弄出來的,傾玥妹妹,你這個當姐姐的,過得也挺辛苦。你放心吧,我是理解你的。”
傾玥于是露出感慨的表情,歎息一聲,并沒的說,隻是點了點頭。
兩人便即朝着不遠處夜色中的花魁而去。
隻見那裏果真有一隻花中夜魁,隻不過卻是并不怎麽看得清楚,有人則命丫鬟去提燈籠。
在這個時候,一陣風吹來,旁邊的門吱呀一聲被輕輕地推開了,裏面幽幽暗暗地,隻掌着一息燈火。
本來這也沒什麽,隻是在開敞着的門前地上,擺着一條絲帶,那帶子很眼熟,正是女子用來束腰的帶子。
“那是什麽?”
有人叫了一聲。便有更多人的開始注意到。
有位夫人朝那走去,彎下身子親自撿起了那絲帶子,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可是她突然偏了偏臉,黑暗中看不清她的面色,卻聽她聲音有些古怪地問,“這屋子裏面有聲音?”
“什麽聲音?”
那夫人似乎是知道那聲音的發出象征着某種不堪的事情後,便有些着急地想要退到後面去,連手中的帶子也忙不疊地扔掉,想要當作一切都沒有看到般。
可是已經晚了,更多的人朝這邊走來,随着疑問聲響起,隻看到更多的人擠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