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玥趁機将事先準備好的傷藥往他臉頰上塗塗抹抹。
肖胥實在是餓極了,雖然痛極,卻是沒抽出那時間來埋怨傾玥,反而一口氣把飯都吃完了。
傾玥眼尖,看到他身則的衣衫有着被利器削開的破口,而破口中還浸染着鮮紅。血已經結痂,但是出血量卻不少。
“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
傾玥見他吃完,當即說道,臉上流露出一抹擔憂。
肖胥沒讓她看,在她手伸過來時,一把抓住了,肖胥聲音恢複了一些,輕聲問道,“蕭傾玥,夙烨宸幫你解了毒是嗎?”
“我的命有一半是你撿回來的,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會助你的。”
傾玥沒有正面回答他,因爲她至今也沒有看到長卿,也不知他怎樣了。
“我不太喜歡夙烨宸!”
見傾玥沒真正回複自己,肖胥癟了癟嘴,負氣地背過身去嚷道。
傾玥挑高了眉頭,伸出狼爪對着這家夥沒有受傷的屁股就是狠狠一巴掌。
嗷——
肖胥沒料到自己會挨打,疼得幾乎要跳起來,回頭看到傾玥叉着腰一副家長的樣子時,他不由地驚訝了下,卻聽她說道,“肖胥,以後不準你再任性。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算什麽男人!”
聞言,肖胥臉頰微紅起來,摸了摸發麻的屁股,小聲辯道,“你把我打疼了。”
傾玥見他被打得發青的地方,亦開始透着绯意,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以及性别,似乎這樣做有些過火了。
讷讷地,傾玥嘴硬道,“一個男子漢大丈夫,還怕我這點手勁。真疼嗎,來我看看!”
這下子肖胥臉更紅起來,整個縮進了榻的角落處,不給她看。
隻是傾玥卻認真道,“屁股不給看可以,但是你肋部的傷口得讓我看看?還有是誰傷的你?”
聽小厮說,肖胥是出了蕭府之後被傷的。
傾玥不會單純地認爲,那是肖胥的仇家找他的麻煩。
若果真如此,在傾玥的認知範圍之内,肖胥的仇家也僅僅剩下汪飛瑤以及蕭雅芙了。
可惜這倆人都是庶女,頂多有一點小小的人脈,哪怕是出銀子找人報複肖胥,也不可能把人打一頓,卻令他身上半點财物都沒損失。
汪飛瑤與蕭雅芙最恨的是,她們的銀子被肖胥給賺去了。
當截到肖胥後,第一時間當然是爲錢财。
但是從剛才大緻掠來肖胥肋部的傷口後,雖然不緻命,但卻分外兇險。
若是被傷到,肋骨就會被削斷。
古代并不同于現代,斷幾根肋骨,并不艱難地就被醫治好。
這裏醫療條件不發達,傷筋動骨的有着極大感染的可能。依傾玥看來,對方極有可能是想置肖胥于死地,但是令傾玥想不到的是,肖胥的那點力氣,連她都能制住,他究竟是怎麽逃出虎口的呢?
肖胥對那天發生的事情,有些記不太清楚了。
可能是驚吓過度,也可能是那一瞬間的事情發生得太快了,還沒有印進他的記憶中,便已經結束了。
他隻斷斷續續地說着,“那些護衛都露着臉,他們想砸暈我。多虧我多長了個心眼,保持清醒,并且逃走。可是之後他們就下了殺手,量出刀來了。多虧我及時逃出那巷子,否則這次真得死裏面了。”
他的話立即令傾玥想到通往皇宮的,那條又長又窄的巷子,當即問道,“是不是通往皇宮的那條巷子,你爲什麽要跑到那裏去?”
肖胥聽到這話,立即便不吱聲了,一雙眼睛紅通通地軟濡盈着晶瑩,有些規避地朝旁邊看去。
看他這樣子,傾玥知道是問不出什麽來了,于是囑道,“那你養好傷後再出門,我派人好生查看下,究竟是什麽人在背後搗鬼。”
能夠肯定的是,那些人并非是想殺肖胥的。但是因爲肖胥反抗,那些人才下了殺手。
看起來他們僅僅是想抓住肖胥作威脅,但是若是死的肖胥,他們也無所謂。
這一些究竟是什麽人?
傾玥皺緊了眉頭,陷入沉沉思索。
向肖胥的小厮交待幾句,便告辭了。臨離開前,還看到肖胥那雙濕漉漉哭得通紅的眼睛,正巴巴地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地樣子。
傾玥見之非但不覺得厭惡,隻覺得心頭柔軟,對這大男孩莫名地多了幾分關心。
出了肖家的府門,傾玥往蕭府而去,這時候離肖府不遠處的那個茶座中,埋首于其中飲茶的那人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雙眼睛凜凜地朝傾玥的背影看來,旋即又帶着幾許冷意定向肖府的府門處。
蕭府内宅之中響起一片慘呼聲,傾玥一回到府,便聽哀鴻一片。
“爹爹打了敗仗麽,讓你們如此痛哭?”
傾玥上前抓住個小丫頭,有些怪異地問道,同時聽到一道聲音從内廚的地方慘叫着呼喝奔出來。
“大小姐,您有所不知,前次張管家從外面牽來的那條獵狼被人給毒死啦。也不知道吃了什麽東西,現在正檢查着呢。那條獵狼好厲害的,還認主人。隻可惜死了,聽說花了大價錢呢。”
小丫頭滿臉認真地解釋道。
傾玥聽着心頭冷笑,花了大價錢?
蕭府的賬面上闊綽,可是實際上卻拿不出多少銀子來,董氏這個敗家娘們兒,淨會花些詭心思往這方面使!
八珍一事,會扯下她一點皮肉來。
隻不過傾玥覺得還不夠,比起她從中貪沒的那一些銀兩,八珍不過是冰山一角。
現在傾玥明白了,爲什麽陸姨娘被誣賴貪沒了府中的銀兩,之後還山呼冤枉。
實際上那銀兩也許并非是陸姨娘所貪沒,而是替某人背負了黑鍋。
現在就算是找出府内賬目的漏洞,以那董氏的精明,一定會将一切都推到陸姨娘的身上,而把她自己撇處幹幹淨淨。
沒接那小丫頭的話茬,傾玥往自己院内回。
其間紅箋追了上來,支支吾吾的,話都說不清楚。
“小姐那塊玉璧,被二小姐的人給偷走了。”
紅箋在榮華院内左翻右找,最後确定,先前從小姐身上拿下來的玉璧,此刻不見了,她想到當時董氏的人查院子的時候,還混雜着二小姐身邊的人,一個個賊眉橫眼的,定然是被他們給拿走了。
傾玥淡淡地“嗯”了一聲,并未做表示。
她朝書房内那擺設着的紫暖香爐角處一掰,旁邊轟鳴鳴地響了起來,那牆避處突然緩緩出來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石盒,紅箋跑上前一看,石盒裏面空空如也。
“什麽東西都沒有!”紅箋失聲喊道。
這裏是小姐放重要東西的地方,但是現在,裏面沒了!
“我把玉放在裏面了。”
傾玥看了眼紅箋,沉聲說道。